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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损八百掀旧情二(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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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实话告诉我,瀑布后头那条路,是不是能通罕罗敌后军营?”她不知自己竟抖着声音。

这么久了,再难走应该也走通了罢。

莫偃戈惊疑,见她态度一变,眼里露出几分畏惧,更生迷惑,“我就是飞去京城也来不及,明日即是婚礼。那路,那路的确是通的,但要让军队畅行无阻,目前恐怕不行。”

纾纾抚上心口,敛了敛神色,道:“罕罗国师如今大发雷霆,姐姐此举定会触怒尊佛的百姓,她决计当不成王后。我们救她出去吧?好不好?”

“自然要救。”莫偃戈沉吟,“她被抬出去时向我使过眼色,我猜那一匕首是偏的,本就不欲寻死,大约是做给阿扎奇看。”

纾纾念头急转,以她们姊妹的默契,并不难猜。“姐姐做得如此决绝,看来是穷途末路,非到此地步,阿扎奇不能妥协。”

“是。”莫偃戈站起身踱了几步,“我现下再找乞克柴说要助他一臂之力,怕是太司马昭之心。他未必会信我。”

原来他还在琢磨如何让罕罗内起纷争。

纾纾略思忖,将他此念碾碎,“谁也不是个蠢材,你助他,他未必不会想到以后之事,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再怎么说他只是想兵不血刃夺走王位,并不是要自取灭国。”

“嗯。”莫偃戈颔首,转头望天光,“已经酉时,来不及了。”

纾纾暗自松气,要是他真在明日婚典上襄助乞克柴,待王位易主,缨缨的命怕也难保。

潦草用过晚饭,纾纾于庭内散步。此刻除了等待没有别的法子,希望莫偃戈的推断是对的,缨缨并不是自戕,苦肉计而已。

夜幕落下,余晖散尽,罕罗清凉的夏末晚风吹来,萦在她心头的不安还是无法疏解。有侍女从殿外走进,见她略施礼后道:“王上有请大巍使臣与辛娘子。”

穿过正中仪门,罕罗王的寝殿在王宫正北,瓦顶白墙。殿前左右各有一座宝塔,五彩经幡从塔尖有序挂下,上刻箴言咒语,传闻可驱邪避灾、纳福迎祥。

纾纾跟在莫偃戈身后,入殿门,一股幽香自鼻底溢散,闻之振奋。她顾不上什么美轮美奂的装潢,别具一格的布局,只盼望能快些见到缨缨。

侍女引路,挑开帷幔后,一张红顶床帐抢入眼中,屋里还有一人。

“参见王上。”莫偃戈致礼,并未屈膝。

他反应倒快,纾纾未及看清,赶紧随声跪下,她不同,没有那站的身份。将头抬起,床上躺着的人影正是缨缨。阿扎奇坐在床前,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掌,背脊微偻。

“起来。”他慢慢转过身。

纾纾此前从未听人描述过罕罗王的模样,但曾私下想象过缨缨会喜欢怎样的男子。她热情开朗,随性潇洒,嫉恶如仇又好助人。总以为她看上的该是一个武功高强、耿直爽朗的男子,却不成想阿扎奇一双桃花美目,薄唇立耳,身量颀长,却单薄如纸。

这怕是吃不下她一鞭子就得滚地叫苦。

阿扎奇将纾纾打量又打量,好奇中裹着一丝释然,低头轻声道:“这就是你的妹妹?”

她一怔,难道缨缨已将事情全部告知?

“是。我有话同她说。”缨缨眼眸一瞥,示意妹妹上前。

阿扎奇的寝殿铺满羊绒地毯,每一步都微微塌陷,行路无声。他想走开,被缨缨拉住手臂,“你就在此。”

“姐姐。”纾纾跪在床边柔软的地毯上,不便向前。

她定是流了很多血,也很痛,憔容尽显,唇如白蜡。

与往日恣意飞扬的少女不同,打从在罕罗见到她起,纾纾就觉姐姐掣肘许多,不似之前心直口快。目下躺在这里,虽走动不得,那形容瞧着却如一片风筝,摇摇摆摆,脱不开线,又稳不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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