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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架子工(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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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先跟工头沟通一下吧,没问题的话,后天应该可以上工。”

次日,靳欧在出租屋睡了一天,睡了个昏天黑地,中午饭都没吃,傍晚冯浩回来的时候,说做架子工的事情谈妥了,明天上午他骑摩托车带靳欧一起过去。

也不用住工地了,冯浩说跟他凑合一下,在客厅当厅长。

这样,靳欧架子工的生活就开始了。这工作,他后面还要做好几年。

工地上,几栋未完工的高楼骨架直插云霄,塔吊在空中缓缓移动,像一只巨大的钢铁手臂。

靳欧报道之后,被安排到相应的班组搭外架。

这边比混凝土那边嘈杂多了,电焊的蓝光刺眼地闪烁着,到处都是金属碰撞声。

靳欧和另外几个工人一起,负责把那堆六米长的管子运到升降机旁边。不远处,十几个工人悬在几十米高空,正忙着搭设脚手架。

太阳很大,暴晒着,那种六米的槽钢,很重,每次抬一根,没多久,靳欧的手被钢管的温度烫起了泡,汗水也顺着他的额头滑下。

这份工,比运混凝土还要累。

搬钢管的活儿,靳欧做了差不多两个月,繁重又枯燥。到了第三个月的时候,班组长说看他挺灵活的,叫他去学习接管子,搭架子,安排了一个老师傅教他。

先开始是从底层开始往上架管子,打扣。靳欧学东西很快,又认真,没用几天,他便熟练了,这段期间他抽空考了证。

证件没下来的时候,他还是搬钢管,到了后来,有了证,就能到高空作业了,班组长让他和同事一起,到十几二十多层的架子上工作。

靳欧原本不太恐高的,但爬到这种高度,他还是不由得腿软,花了两三天才克服。

最要命的是,上面热得要死,加上人在许多钢管之间,太阳把管子都给晒升温了,整个作业面就像个巨大的烤箱,尤其热。汗水不停往下滴,水分流失很快,不得不一瓶接一瓶地喝水。

完全是凭意志在坚持。

白天玩命地劳作,到了晚上,全身酸痛,比练滑板的那种酸痛厉害多了。有时又累又疼,但就是睡不着觉,这种时候才痛苦呢。靳欧在无眠的暗夜中一遍一遍地回忆罗溪镇那些幸福的过去。

——

高空作业两个月后,靳欧回了一趟罗溪镇。这段时间的忙活,他攒了差不多五万块钱,全是力气换来的。他之前在混凝土那里的工钱,冯浩也找熟人周旋,给要过来了,只算了十天的。

关于证明靳欧没偷东西,以及让那个女人道歉的事情,后来就都没有再提了,冯浩说,到处都是熟人牵扯熟人,不好弄得太认真,就当靳欧初入社会,交学费了。

冯浩还叫他以后别穿太干净了,免得招惹不正经的女人。工地上要的是力气,帅气没有用,只会给自己平白添麻烦。

靳欧才到镇上,还没到家呢,就听在街边聊天的女人议论,说张嫂后来就不怎么管他爷爷了,做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多亏了有斯云姐弟照应,不然老人家就太惨了。

女人们声音很大,显然是看到了靳欧,就是专门说给他听,故意让他听到的。

靳欧没说什么,提着包往前走。

有个女人怕他没听到,在他身后大声地补充:“张嫂那人啊,也太不地道了,这种钱都黑,黑了人家钱,还不干活。”

另一个女人接了她的话:“你别说了,那次靳伯伯生病,要不是人家两姐弟,张嫂都不会带人去看病的。”

“那样就糟糕了哦,靳伯伯搞不好人都没了。”

“那俩姐弟,倒是善良的娃娃。”

……

女人们七嘴八舌的。

靳欧在成都的时候,经常会打电话给斯云姐弟和张嫂,询问爷爷的情况,知道他老人家病情稳定,没什么事,他才安心在那边打工,这几个月也没回来。但刚才这几个女人说的细节,他不知道。

再往镇子里头走,靳欧碰到一个熟一些的婶子,就向她打听爷爷这段时间的情况,那个婶子把斯云姐弟照顾他爷爷,给他爷爷垫钱看病的事情,一并都告诉了靳欧。

到了家门口,靳欧掀开院子门,喊了一声:“爷爷,我回来了。”

他爷爷躺在床上,靳欧直接把行李扔院子里,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爷爷房间。

“欧子,你回来了啊。”他爷爷在床上半躺着,睁眼看了看孙子,没什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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