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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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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林兮估了时间,这都快接近酉时了,这屋里的姑娘怎么还没醒?昨日亥时县令家的小儿子把人送了过来,惹得收拾完铺子的她吓了一跳。

县令家的小儿子可是位忙客,属于县令寿辰都未必回府庆祝的。昨夜单枪匹马带着这姑娘来了她这,说这姑娘是个流民,让她在自己这住下,就当收了个伙计。

至于往她铺子里塞人,赵林兮倒是看得开,平日里这县令就爱接济些流离失所的流民。这些流民无一不被塞到寻常人家里过活,学个手艺挣钱,就当是和主家互帮互助了。

家里人口多了,这样主家们日常收到的米面补贴也能多些,一来二去,大家也就接受了这样的模式。

两人刚在厢房安顿好陈宝嫣,就听得院外人声喳喳,在这暗夜里听得格外清晰。

赵林兮和这县令小儿子曾是一个私塾的同僚,两人也相对熟络些。她隔着半掩的窗子往门口瞧去,竟是些县衙的人。

“怎么回事?”赵林兮压着声音询问道,“你带来的人合法吗?”她眼神往外挑了挑,门口那群大人她可惹不起。

“放心,”那人神情有些严肃,语调却是和缓的,“过会儿我出去把他们带走,你把人好好收拾安排下,明日拿着之前给你的木牌再去挑点东西。”

小公子动身前又望了眼正安静躺在木床上的陈宝嫣,轻叹口气摆摆手出了厢房,踏月离去。

赵林兮自是能看出其中深意不简单,可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对方让她帮忙,该给的一个也没少。那木牌是个稀罕物,有这木牌便能去小公子的仓库取多点补贴。

自小公子离去,屋外那群人也都追着他走了去。赵林兮也没闲着,光是帮陈宝嫣擦身子、换衣服就忙活了大半夜。直到夜半三更时,她才踏踏实实躺在床上休息。

原以为今日一早便能见到这姑娘,谁知这丫头竟睡了将近大半天,硬生生让她等到了申时!任赵林兮再大条也能咂摸出不对劲来,她连忙趴在侧厢房的木门上听听动静。

只听得咣当一声,似乎是夯实的木凳子结实地倒了,再然后是瓷杯子摔碎的清响。这把赵林兮急坏了,她连忙急促敲门喊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里面哪有人回她,赵林兮秀眉微拧,双手毫不犹豫地朝那老木门一推。

她再抬头时,便对上了那姑娘空洞的眼神,惊起一片鸡皮疙瘩。赵林兮没有丝毫迟疑,直直朝木窗旁跑去。

那姑娘抖得厉害,通身冷得像块冰,似是得了什么病症般,嘴唇苍白额角细汗密密。

“姑娘!”

浑身冰冷的陈宝嫣被这温暖一烫,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直到被扶上木床她还是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这次,她似乎真的被吓到了。

陈宝嫣大口喘着粗气,只觉心脏跳动得厉害。她将目光投向了梳妆台旁打着水洗帕子的赵林兮,终究气若游丝般问道:“你是。。。。。。?”

被问那人三下五除二地拧干了手帕,麻利地用那温热的水帕擦拭着陈宝嫣额头的汗珠。直到眼前人的呼吸渐渐平缓,她才嘻笑着回道:“我是你老板!”

老板?看着美人笑得灿烂如花,陈宝嫣表情困惑,于是眼巴巴地等着对方下文。

赵林兮将最后一滴汗珠擦去,转身将帕子揉成团往那水盆里一扔,从床铺上一跃而起。

她仔细看了看陈宝嫣的面色,比方才要好上许多。于是,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道:“李小公子把你送到我这当差,小丫头你不知?”

李小公子?陈宝嫣蹙眉,她认识的姓李的不就只有那骗子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宝嫣再抬头,眼神迷茫呆呆地问道:“什么李小公子,当差?当什么差?”

看着陈宝嫣确实不知情的模样,赵林兮有些打不定主意。来回踱步几次后,她还是打算将自己知道地一五一十告诉眼前这丫头:“昨夜县令家的儿子把昏迷的你送到了我这。”

“我们县特有的民间互助,收来的流民一般都会送到城里过活的小户里,学个手艺当差。而收人的小户,每个月也能从县衙那多一份补贴,两全之策嘛。”赵林兮将花满城的政策简单复述了一遍,看着陈宝嫣缓缓点头的模样,也知她听进去了。

陈宝嫣明白了当下的处境,抿着唇思考着。自己竟是被县令家的小公子送来的,有些蹊跷。不过,无论此人是不是李嘉阮,她这都算是光明正大进了城。

还是跟着当地的规矩走,从善如流些,是为上策。陈宝嫣轻轻颔首,含笑望着眼前人道:“我明白了。多谢姑娘收容,不知如何称呼?”

“姓赵,名林兮。日常叫我林兮姐便是,”赵林兮抬抬下巴,神色好奇地问道,“不知姑娘名讳,何处生人?”

此时的陈宝嫣比方才的状态好上几许,思绪也不免平静了些,从容道:“姓陈,名宝嫣。自桃花山来。”

赵林兮估摸着桃花山临近沧河,几年来沧河频繁改道,不少农人都因此家破人亡。念及天灾无常,她看向陈宝嫣的表情也多了些心疼。

但她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便朝门外走去,声音随距离变远而愈发飘渺:“好了,一会儿休整好了记得到铺子里来,莫要太迟。铺子出了院门过了对街就能看见,叫赵记窑货铺。”

陈宝嫣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和院子,窗外鸟鸣声清脆,从窗户漏进的阳光落在了她的腿脚处。

有点。。。。。。安逸。

“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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