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人(第3页)
马蹄带起风沙,等李珩耀视野清晰,周阿幺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神色平静,吞咽下口腔内的血腥,睨一眼金云道:“回去领罚,没有下次了。”
平静无常更让金云恐惧,他咽一口唾沫,跪地声颤道:“属下失职,甘领责罚。”
在唐家湾时,他就曾想跟着王妃。
可王妃不许,说柳大夫不喜,千叮万嘱不让他跟着,金云暗中跟上,但甘州不似京城,城连城中间的路,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被发现三次后,金云便歇息了此心,只在城内跟随王妃。
哪知,却飞来横祸,遇到匈奴。
还好王爷在。
要不然,他真是罪该万死。
正在金云感叹时,就听传来一声惊呼:“阿幺!”一息,飘过浓郁的药味衣袂。
马车上,柳念青用剪刀绞开衣裳,白皙的肩膀是翻搅的血肉,用水一冲,疼得周阿幺全身颤栗。
“忍着点,我给你缝针,”从一个瓷瓶中倒出一颗药喂到昏迷的周阿幺口中,柳念青取出一指宽的木棍,“含着,咬着,别丢,咬断自己舌头,还要麻烦我给你接。”
“不行啊——”
喘着粗气跑来的是受李珩耀命令的的王太医,他指挥:“快去煎麻沸散,再取来参片。”说话间掏出银针,准备查看周阿幺肩头的伤口,就看到骇人一幕。
周阿幺半露肩膀,衣衫淌血,脸色苍白,如同一件破碎的死物一般,无神又痛楚地趴在青绿衣着的少女膝盖上。
而少女目光炯炯,一手拿针,一手拿线,缝补布娃娃一般,缝补伤口。
王太医年过百天,在太医院任职也有二十年左右,就没看过如此骇人听闻的救治手段,他气得跺脚,疾步上前,一把丢掉周阿幺口中的木棍,焦急唤人:“快来人!”
又指责柳念青:“你谁啊?女子精贵,哪里你这种粗鲁治法?快让我用银针封血。”
柳念青行医遇到不认同的问题多了去了,她讥讽:“哼,一会儿她就失血死了,还顾得上疼不疼。”怕王太医上手阻挠,手上缝线的速度加快了些。
“诶呀,轻点。我看看…”
“呃…疼。”周阿幺呜咽。
她是被疼醒的。
全身又轻又麻,有一种掌控的失衡无力,仿佛自己是逐渐脱离躯壳,连说话吐字都是大舌头的。
唯有肩膀的位置,是密密麻麻的疼,在连接灵魂和□□。
可是,太疼了,周阿幺意识涣散,她受不了。
“抓紧她,别让她乱动,把封好的线挣破又要再来一次!”
“快点快点,我要抓住不了。”
“知道了,抓紧,还有一半。”
抓紧?
不要。她又不是猪,不要抓她。
双手被擒,意识不清,疼痛加剧周阿幺的反抗。
她仰头,双手挣扎向前,她不想成为一只逮宰,马上就要开膛破肚的猪,逃离现场的她看到了看到了一只手。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手腕松松垮垮五彩的珠串晃动摇曳。
接着,周阿幺投入到一个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