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第1页)
李珩耀病了半月有余还没好,宋和玉也因冒雪赶路生病病倒了。
或是来一个新地方,人总容易水土不服。
夜色朦胧,借着月色,周阿幺手提一盏微弱灯笼,走在一条流淌冷意银光的小路。
身后宋府守门的王叔披着外衫,伸手拦周阿幺,焦急道:“安王妃,还是奴才给您带路,宋大人的安曲阁三面环水,摸黑走怕是危险。”
“无事,我慢慢走,你们早点休息。”周阿幺摆手,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转身融入一片暗黑,远远的只剩一盏暖光,在夜幕中烫微弱的暖黄色。
用烛火点亮安曲阁,周阿幺担忧询问披头散发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宋和玉。
“宋和玉,你怎么了?”
“我没事,倒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去照顾你家王爷了,”宋和玉虚弱抬手挡住刺眼的光,望着两手空空的周阿幺一脸不满,“来看病人也不带点东西。”
“给你,我让柳厨做的,他做糕点一绝。”周阿幺摸出一包油纸包裹的桂花糕,揭开后,递到宋和玉手边。
宋和玉不屑睨一眼,捻起一块,慢慢咀嚼,冷酷吐出两字:“难吃。”
“啊?”周阿幺疑惑,顺手抄起一块,悠哉坐在床沿边,发表她的观点,“你生病连味觉都失灵了吧,爱吃不吃,不吃正好给我。”
“呵。”宋和玉冷嗤一声,口嚼桂花糕,安静享受今日他的第一口食物。
周阿幺也悠闲坐着,两人各捧着糕点,就清茶,无声对视,好一会儿,待宋和玉吃完,周阿幺开口:“你怎么生病了?”
“你这话倒是问得怪异,”宋和玉眼一瞥,“我又不什么刀枪不入的神人,吃五谷杂粮,受雨水风雪,怎么就不能生病了。”
“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周阿幺淡淡一笑,骤然,她歪头,盯着帷幔落下影阴的一处,指尖一弹,惊讶:“那是什么东西,黑黢黢的,还在爬。”
“哪!”宋和玉呼吸一紧,快速挪到床铺外侧,转头盯着指头大小的蜘蛛,一脸嫌弃指使周阿幺,“杵在原地当木头桩子吗?快丢出去。”
“胆小鬼。”周阿幺上手捏起蜘蛛,慢悠悠靠近宋和玉,手一滑。转眼塞入他的后颈。
微弱不适感顺着背脊滑落,一想到是毛绒尖牙,八条腿的吊眼蜘蛛爬行在他身上,宋和玉全身僵硬,慢了半拍手舞足蹈,脱衣拼命拍打。
最终,从衣袍中滚出一颗小石子,显得他刚才疯狂的行为甚是可笑。
“周阿幺,你有病吧!”一双眼中摇曳滔天怒火,宋和玉单手扯好衣襟,将刚才未系的衣衫敞开淡青色绣着鱼戏莲叶的小衣隐藏。
“我没病,可我看你生龙活虎的样子,似乎也没生病吧。”周阿幺轻笑,伸出双手示意蜘蛛已经被丢了。
“呵…你脑子真有病。”宋和玉气到够呛,脑子嗡嗡的,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讥讽十足,极具侮辱的话。
“你为什么装病?”周阿幺问。
问题又再次回到原点。
既被周阿幺发现,宋和玉也懒得再装,大咧咧坐回床榻,挑眉一笑,肆意张扬的很:“你猜。”
“我不知道。”
静静打量着宋和玉,半晌,周阿幺一脸真诚道:“定然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你这个人性格别扭倔强的很,小时候被打到皮开肉绽都咬碎牙不哭的人,怎么会宣扬出自己生病的小事。”
“怎么不能是为民辛劳,这算得上一份荣誉嘉奖。”
“你从来不是这种没皮没脸的人。”周阿幺,凑近,紧攥宋和玉的手腕,不许她自我贬低,强硬询问,“出什么事情了,跟我说。”
“疼,放手。”宋和玉不爽。
回答宋和玉的是周阿幺越发用力的五指。
“啧,真疼,自己力气多大不知道吗?”宋和玉撇嘴,又轻声唤一声,“阿幺,疼。”说到最后,嗓音温和,带着浓浓的眷恋和委屈。
钳住宋和玉冷凉如玉的下颌,观赏他佯装的生气,反手,周阿幺为衣着单薄的他扑上棉被,并周阿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向他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