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左手(第2页)
时星洄也垂眸看向自己被紧握的手,理智道:“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更没办法给你答案,但是我们都必须明白一点。”
她停顿了一瞬,直白同瞳孔表面布满水雾的温酌对视,“无论我是谁,我们之间都只存在协议关系,你大可以把我当成时落行,这个我无所谓,但是别入戏太深,还有一年半,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可是,如果你是她,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喜欢我吗?”
哭腔听上去浓郁而粘连,被攥紧的手感到些许刺痛,温酌无光的瞳眸看上去格外黯淡,如同被掠走所有星点的深夜,渴求着来自于心慕之人哪怕点滴的爱意。
“你明明就说过喜欢我的,还让我好好活下去,你不能、不能言而无信。”
说着便哽咽起来,像幼时死缠烂打的女孩,怎么也不肯放手。
说实话,时星洄心底出现了些许触动,但是那仅仅是一个正常人会产生的同情,所以,她坦诚地摇摇头,嗓音放轻,尽可能地减少对于温酌的伤害。
“我不喜欢你,哪怕我真的是时落行,我也不喜欢你。”
她没有斯德哥尔摩情结,对于威胁自己、强迫自己成为时落行替身的温酌,时星洄没有半点好感。
伴随着一声格外落寞的冷笑,手被放了开来,温酌颤颤巍巍地后退两步,泪水打湿了口罩,显得狼狈又悲凄。
时星洄就这么看着,在心底生出本能的不忍前强行压下去,摆出一副漠然神情,“既然已经拆完石膏了,我就先回学校了。”
“……等等。”
步伐停顿住,时星洄回头看去,“有事吗?”
口罩之下,温酌抿紧了唇,直至唇瓣失去血色,这才开口,“我看不清,送我回去。”
时星洄疑惑地看了一下她的眼睛,像是被血勾勒了一圈,晕红得惊人,便轻叹一声,“不是知道不能哭吗?”
伸出一只手来扶着温酌的手腕,时星洄自觉充当了拐杖,正想着自己这样能不能开车,身后传来格外委屈的、既像控诉又像示弱的嗓音。
“是你让我哭的。”
娇声娇气的,仿佛踩在了最柔软的那根神经上。
时星洄顿时有些无措,握着温酌的手紧了些,干巴巴道:“车钥匙。”
温酌把钥匙递了过来,长睫垂落,如沾满露水的花瓣,娇艳欲滴。
一路上都很沉默,等到上车后,时星洄试着双手握上方向盘,感受到手腕处细密的疼痛,便道:“你要不让元鹿过来接你吧,我这状况开车可能会出意外。”
温酌却充耳不闻,目光飘渺地落在窗外远处,嗓音也极淡,透出些许悲观与厌世,“那就一起死,至少路上不会孤单。”
真是洒脱的处世观念呢。
时星洄可不想一起死,看了会儿地图后说:“你要不先一起和我回去,等眼睛好点了再回你那边。”
医院距离学校不远,这么一小段路程,她还是有把握的。
“行,随你。”
说完,温酌闭上眼睛,取下口罩的面容看上去精致无暇,清若霜雪,就是点滴泪痕冲淡了那份高不可攀的美,如月亮飘渺而至,洒下无尽清辉。
时星洄叹了口气,认命地当起司机,一路开回了自己的住处。
当时温酌给她买的房子是两居室,时星洄想着反正自己都是一个人住,也就没有给另一个房间准备四件套,这会儿倒是有些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