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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一定!”
腊月二十七这天,铺子后院已经洒扫一新。
重新请姜师傅打磨过的院门,刷了新漆,莫玲珑描了个简笔画的大鹅,也一并刻在院门上,门边另挂了一副木头牌子,上书:内有凶禽出没!
铺子前后院都贴了对联。
前门那副是胖婶送来的。
她家张闯年年都替街坊邻居写春联,今年送来的格外吉祥:福满门楼喜迎春,家和事和乐融融。
后院门口贴的,却是莫玲珑自己写的对联:
鹅肥屋润,布衣菜饭。
横批:灶上生春。
字不好看,但日子是自己的嘛!
成衣铺子紧赶慢赶送来莫玲珑定的新衣——
买得太赶了,霍娇身上那套是铺子的存货,尺码有些大。
针线活莫玲珑真不行,雌鹰一般的霍娇就更不会,只能央了林巧改制。
“叫声好听的,才给你改!”林巧难得可以为难小丫头,摆足姿态。
霍娇喜欢自己簇新的红色织锦缎棉袄,急得讨饶:“……巧姐……你,你人好!”
“不够好听。”
“巧!姐!”
“……”
连新成员白糖都有一条毛围脖。
跟霍娇那件同样料子的红色的织锦缎垫了一层新棉花,周围密密地缝上一圈灰兔毛,系在雪白修长的脖颈上,平添矜贵,连巡逻小院时摇摆的步子都透出几分高雅。
霍娇在灶上烧了锅热水,兑温后,准备在院子里给白糖洗热水澡。
可大鹅一见冒着热气儿的大盆,吓得满院狂奔,嘎嘎大叫。
林巧笑出眼泪:“娇宝,你知不知道杀扁毛畜生都得准备一大锅热水?”
白糖在肉铺这么多年,怕是一看到大盆的热水,就怕要炖了自己吧。
“知道啊,可是这又不是热水!”霍娇叉腰,用蛮力抱住怕死的大鹅,往水里摁,“过年都得洗香香,它要是臭臭的,不是白白糟蹋了师父给它买的年衣嘛!”
“嘎——”鹅掌接触到温温的水后,惊叫声戛然而止。
似乎为了化解尴尬,白糖缓缓收声,拧了个别扭的姿势,低头啄自己雪白的羽翼。
“这鹅大概成精了!”林巧震惊。
“成精了我也得给它洗!”
说到年衣,她摸着身上又厚又暖的新衣,心里难免感慨。
去年过年的时候,自家姑娘还什么都不懂,连过年需买新衣,都是陆如冈提了才备。
一家子不像一家子,规矩全听了那东伯的,整个年过得四不像,丝毫没点年味。
今年多好啊,虽然只三人一鹅,却热闹得什么似的!
时近中午,灶上焖肉的香味徐徐透出窗外,莫玲珑:“林巧,去看看有多少卤味要送。”
“哎!”
林巧脆生生应下,去前院开铺子门。
这条街上,大部分铺子已经挂出年后开业的招贴。
一片火红的年味里,行人已经寥寥无几。
但莫记杂货铺的卤味,还在出摊。
只不过出摊的形式改了,按莫玲珑说的,在门口挂出个本子,系上一根炭笔,封面写上:卤味需求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