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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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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予安接着将自己坛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听完他这句话后,清亮的眸子多了一丝怨忿,大有一种他若是再打哑谜调笑她,她就直接翻脸的意思。

就像是,一只被微微逼急的小狸猫。

陆旻莞尔,凑近轻轻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顺便拂去她唇边酒渍,“崔琅查验过范鉴的尸身,并未被下任何药物,应该是行刑前被人点了穴位,行刑时呼吸不畅,容易毙命。”

“花样还真多,上次林海是提前服下羧羌剧毒,混乱时间线。这次把范鉴带回了朝翎,对方又担心下毒惹怀疑,便假借狱卒之手杀人。”宁予安摇头不屑,问:“有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陆旻道:“估计是高仪亲自动的手。”

“早不杀玩不杀,偏偏等到今日,”宁予安将酒坛搁置在一旁,指尖轻点膝盖,想了想道:“那,昨日的提审记录你看了没?有没有什么异常?”

陆旻将原本她塞入他怀中的酒封口打开递给她,道:“昨日是高仪提审的,记录自然也不是如实记载。”

“你为何不喝?”宁予安双手接过,斜乜他一眼,“我又不会像你一样给人酒水里下药。”

陆旻微笑道:“看你喜欢,所以不舍得夺人所好。”

宁予安嘴角抽了抽,“你可真大度啊。”往口中送入一口酒后又问:“高仪提审的时候应该还有其他狱卒在场,我们能不能从狱卒身上找找线索。”

陆旻:“你是想明着来打草惊蛇?”

宁予安闻言耸了耸肩,“这事从一开始就有点像个死局,怎样都不会顺利,不过,将范鉴带回廷尉狱,至少把大将军你的忠心保住了。”

陆旻危险地眯了眯眼,她似乎把自己上次告诫的话当作耳旁风了。

“口误,”宁予安尴尬笑笑,正色道:“照大将军这样说的话,那范鉴岂不是白死了,我可不相信大将军会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陆旻话语幽幽,“线索要找,但不是我们去找。”

宁予安恍然大悟,“我好像明白了,大将军今日因范鉴之死亲自去了诏狱,定然给廷尉大人来了个措手不及,他现在内心忐忑,此时再随便旁敲侧击一下,他老人家自会生起疑心,此事由廷尉大人去盘根究底是再合适不过了,”说罢又调侃一句,“我忽然想起这廷尉大人一直想让大将军做他的乘龙快婿来着。”

陆旻倒是不以为意地拍了拍衣袍起身,戏谑道:“除夕夜会有宫宴,立储之事估摸着也会提上日程,御史中丞还是操心一下三殿下的婚事为好。”

宫宴……

听到这两个字,宁予安心里头闷闷的,也抱着酒坛跟着起身,“大将军,我还有问题想问你。”

陆旻目光淡然,“说吧。”

宁予安道:“你可知皇后殿下怎么样了?这些年来皇后身体抱恙,椒房殿的消息一直与外界隔离,我实在无从得知她的境况。听说皇后上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还是去年的除夕宫宴。”

竟然问他深宫之事。

陆旻微微蹙眉,“你为何问我这个问题?”

宁予安半是玩笑半是诚实道:“因为我觉得,大将军神通广大。”

纵使是在皇宫中,必定也藏着眼线。

当然,这后半句话,她现在不敢直接说出来。毕竟,陆羡之生起气来可不好对付。

陆旻默了默,手负至身后,眸色染上了一层复杂,“以你现在的样子,就算知晓皇后殿下过得不好,又能做些什么?”

宁予安双睫下垂,自言自语般低喃道:“她过得,很不好么?”

觑见她突然间黯淡下来的眸光,陆旻刚想说些什么宽慰,却见她下一瞬便又恢复正常嬉皮笑脸的洒脱模样,“我知道了,感谢大将军告知,等廷尉大人那边有了消息,也劳烦大将军再派人知会一声。”

“今夜我就先告辞了。”

而当宁予安从他身侧经过时,胳膊却猛然被拽住,束缚住她的力道不轻不重,也足以将她牢牢禁锢在怀。良久,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其实,若是夜路难走,你我也可提灯共行。”

清风婉转,拂下几片枯叶无声掉落,顷刻间只剩稚鸟窃窃低语,衬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更为静谧。

听到这种话从陆羡之口中说出,宁予安险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愣了半晌才理清思路答话道:“大将军,今夜月色并不暗沉,可以照亮行路,无需提灯的。还有就是,”她回眸看他,浅浅一笑,“这里是大将军府,该走夜路回去的人是我,大将军并不需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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