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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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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予安眼皮跳了跳,看向修茂求助,修茂以手掩面表示无能为力。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再次温言细语道:“殿下,地上凉。”

见对方不以为意,宁予安便只得在这接着问:“不知殿下今夜前来是有何事要告知予安?”

沈睿道:“吾听闻,你与羡之将那些潜伏在延中的羧羌人尽数给杀了。”

宁予安道:“这是陛下的意思,我与大将军也是奉命而为。何况,那些羧羌人这些年借着范鉴之势,在延中为非作歹,皆死有余辜。”

沈睿道:“直接杀了那些人与向羧羌宣战何异?”

宁予安眸光微闪,长睫借着月色在脸上投下暗影,轻声道:“不会的。”

因为,如今祁朝与羧羌的关系,取决于你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短短三个字,沉静中似乎又带着不为人知的悲哀。

沈睿听得一愣,想了想说道:“也是,羡之既然会这么做,必定也早已权衡过利弊。”

宁予安定了心神,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殿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朝翎都发生了些何事?比如说,御史大夫为何换人了?”

沈睿若有所思地看向她,“看你这样子,是半点都不知情。”

宁予安无奈摊摊手,“予安孤身一人,也没有耳目,此事确实无从得知。回来后先问过中贵人,他没有细讲,只告知现在的御史大夫变成了陈箔垚陈大人,刚才又问了大将军,但他还没回答我就走了。”

沈睿闻言笑出声,手拍了拍旁边位置让她坐下说话。

宁予安听话在他身侧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殿下请讲。”

沈睿长叹一声,慢慢地说:“二十日前,御史台走水,当日,邛僰占卜说是因御史台存在邪祟,故引发天怒。接着,督吏府的人在御史大夫办公的屋子里搜查出一个扎满银针的木偶人,缠绕木偶的丝帛上边,写着建武帝的尊名,还有一些恶毒的辱骂话语……”

宁予安略一思量,道:“可是那屋子也并不是只有御史大夫一个人出入,如何就此断定是田大人干的呢。”她顿了顿,又问:“田大人他,可有辩解?”

沈睿摇了摇头,“没有,田辞当时一句话都没有辩解,也许是心寒和无力吧。”

“终其原因,无非一句话。”

宁予安目色清冷,“什么?”

沈睿偏过头去看她,字字清晰地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其实这话憋闷在他心里许久无处可说,只有面对宁予安,他才能这么自然而然地说出来。

邛僰和督吏府同时介入,很难让沈睿不去深思其中关联。

宁予安有些诧异于此话会从沈睿口中说出,她看着沈睿接着问:“田大人现今何在?”

沈睿道:“还在廷尉狱,负责审讯之人是左监高仪,此人逼供手段是出了名的严苛狠绝,没罪都会被屈打成招,田辞落在高仪手里,怕是难捱。”

宁予安怔了怔,心中揣度陆羡之是不是料定了她会插手此事,而他不想让她插手,所以才刻意拖延归期。

见她面容沉静,双眸微凝的模样,沈睿又问道:“在想什么?”

宁予安浅叹,对他笑道:“想殿下之所想。殿下既动了插手此事的念头,那予安自然要尽力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沈睿轻轻一笑,笑容微苦,“这件事很难办,若替田辞洗脱冤屈,是与陛下作对。冤假错案发生在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身上,代表着帝王的昏聩。”

“虽然事已至此,但吾觉得,田辞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是这样的,而且,若完全是冤枉的,日后难免还要官复原职,”宁予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点膝盖,“殿下,坦白来说,以田大人近年来的行事作风,他确实不适合再在御史台待下去了。”

沈睿:“愿闻其详。”

宁予安道:“御史台的职责,乃是监察百官,弹劾违法乱纪。御史大夫统领御史台众臣,更当以身作则,以为表率。但田大人这些年一直都是一副想要置身事外的态度,若没有明确证据摆在眼前或是局势所迫,他从不愿去深究任何事情。”

沈睿道:“也正因如此,田辞在朝堂上没怎么树敌,此遭也就没有人落井下石,这于他而言也算件好事。不过,”他叹息一声,思绪杂乱,“建武帝虽已驾鹤西去十三载,但其在朝臣与天下百姓心中有着无可比拟与撼动的地位。对建武帝不敬,足以让天下人愤然,直接断了他人求情的可能。父皇这步棋走得真是,完全将田辞的退路给堵死了。”

宁予安单手支着下巴,仔细听着沈睿说话。夜色浓酽,凉风使人清醒,她眸子陡然一亮,唇角绽开一个笃定的笑容,“我想到了一个人,他或许可以救田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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