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第5页）

一道。

又一道。

灵符闪着光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速度越来越快，且越来越难。

熏香默默地燃着，数百道咒诀打出，在房间里构成一个巨大的聚灵阵群，迸发着莹莹蓝光。

解霜享受着灵气从体内疯狂流出，又因为神骨和阵法，四周的天然灵力疯狂汇入填补空缺的过程。

她被灵力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咆哮的灵力来势汹汹，在她曾被打碎过，如今尚刚恢复，还异常纤细的经脉里横冲直闯。强行拓宽经脉是疼痛难忍的，但解霜的嘴角却勾起肆意的笑容。

直到解霜感到了强大的阻力，手指再也动不了分毫。

爽！

解霜吐出一口浊气，躺在阵法的中心。

那阵法像一朵绽放的昙花，把她拥在花心。

耳目一新，解霜这才悠悠发觉，刚刚不要命似的运转灵力，直接带着她将修为冲到了后期，离重塑金丹不过一步之遥。

简直是叫人瞠目结舌的修炼速度，足以让所有人嫉妒到发疯。

*

在那之后，解霜去药阁找了一次柏舟。

“柏长老，我想请您帮我剥下面具。”

正在捣药的柏舟回头，看向少女。

三年前解霜被捡回来时就一直戴着这个面具，那时她不愿让任何人近身，也无人探寻她戴面具的原因。

两年前解霜昏迷，柏舟在救助过程中曾经试图将面具拿下来，却发现那金属面具早已与她的皮肉粘连在一起，如果强行撕下必定会使她的脸血肉模糊。

柏舟不敢做主，于是也没有帮她揭下。

要不是今天解霜主动提出，柏舟都以为她要一辈子以面具示人。

“你确定？”柏舟询问，“你这个面具，看上去是烙上的……撕下来会留疤。”

留疤？

解霜挑眉。

她伸出手臂在柏舟面前晃晃，那里曾经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如今却光滑依旧。

少女声音笃定道：“不会。”

虽然剥离面具的过程因为麻醉没有多痛苦，但药效后排山倒海的余痛还是够人喝一壶的。

解霜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她全程清醒，以一种近乎冷漠的神情看着面具被取下。

血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她抬起纤细的手指轻轻拭去。

殷红与瓷白碰撞，格外刺眼。

解霜看着手里染血的面具，呆呆地沉默了好一会。

然后，她聚起灵气，手稍一用力，将面具掰碎。

就像她亲手捏碎了最后的留念。

“让那个我，死在两年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