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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整个燕北,能在第一医院随时有VVIP病房床位、还能一声令下让人安排检查、送热水袋的人,非富即贵。
而在这些非富即贵的人里,姓江的——她太熟悉了。
江图南,这个曾经和她相恋了十年的男人,
苏庭曾经大学时候也遇到过一次急性阑尾炎,当时整个人在寝室里疼得晕了过去,江图南不顾舍管的阻拦,直接闯入女生宿舍将她背走。
然后她醒来也是在相似的病房里。
那个男人,真的曾把她捧在手心,像最珍贵的宝贝。
可后来呢?
后来她看清了。江图南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却唯独不能娶她。
她还记得自己提出分手那晚,他红了眼,求她:“庭庭,为什么要离开我呢,我们就这样不好吗?”
而她只是转身,不愿他看见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
她不敢想,不敢回头。而她手里的订婚戒指也在提醒着自己,江图南已经成为过去。
可现在,听到“江先生”三个字,她才发现,心口那个被掩埋的名字,依然像旧日风铃,在命运偶然拨动的一瞬,叮铃作响。
苏庭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思绪拢回。
“这种人,以后还是少接触。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她将被子替苏却拉好,轻轻抚平。
“啊?至于吗?”苏却一脸迷惑。她虽不明白姐姐为何表情忽然冷了下来,却并未放在心上。
“不过燕北这么大,我们又没留联系方式。”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顺着姐姐的话道,“应该也见不到了吧。”
苏庭想想也觉得有理,如果真是巧合,想要再遇见他可谈不上容易。
但如果真的是他,她又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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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广场上,天光初亮,空气中带着一丝湿冷的晨露气息。
不远处,红墙高耸,檐角飞翘,静静俯瞰这座古老的城。
江津屿沿着广场慢跑,步伐均匀,呼吸平稳,像一台被精准调校的仪器。
第三圈结束,他停在路边,双手撑在膝盖上,缓缓调整呼吸。薄雾从他身后散开,洇进了那一片深红的古老砖墙里。
一切安静,沉稳,仿佛这个世界正缓缓醒来。
小巷不长,尽头是两扇朱红的大门,门上的铜环已经被岁月磨得微微发亮,门边的石狮子俯着身子,半张着嘴,像在偷偷打量来往的行人。
这便是江家老宅。
门前有两棵老槐树,树根拱出地面,像一条条交错的龙脉。
刚踏进门槛,一个小团子就直直撞上他的腿。
“哎哟喂!”小姑娘捂着脑袋,睁大眼睛控诉,“江津屿你这么大人杵在门口,撞痛我了,赔钱!”
“江年年,”江津屿低头睨了她一眼,单手解开运动手套的粘扣,“你自己冲过来的,还要讹人?碰瓷也要演得像点。”
“凭什么不讹你!你最有钱了!”江年年一甩脑袋,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膝盖,满脸的“痛不欲生”。
“我腿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