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第3页）

方誉云细长的指尖滑过自己的衣带，他的指腹流连在自己的包扎的伤口上。

他的眼神宛如黑夜里雀跃的烛火，偏偏只对着眼前的人熠熠生辉。

“废话，”姚芊漱伸了伸懒腰，“如果不是你自己这么能折腾，我也不至于累到不小心睡着。”

“哦？是不小心睡着的啊，”方誉云笑着将手揽进怀中，“我以为，是你不想面对我，装睡呢。”

他的眼神中隐隐流露出几分落寞，如墨般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耳侧，衬得他的脸色更添几分苍白。

月亮藏在云里，月光不落在他的身上，姚芊漱竟有些看不清他的模样。

“你明明，也无法拒绝我，不是么？”

方誉云的指尖缠绕着自己的发尾，他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望向眼前的人。

“方誉云，我……”

姚芊漱正欲开口，可却被方誉云的指尖按住。他拈来几缕发丝，轻扫在她的下颌，勾勒着她面部的轮廓。

“我当然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很多很多比我更重要的事。可是，等我再看向你时，你不要再回避好不好？”

“留在我身边，好不好，不管未来我们站在哪个地方，你都不要抛弃我……好不好，你说句话呀……”

方誉云的长发散落在自己的肩与姚芊漱的身上，他的鼻腔轻轻喘出略带暖意的热息，那几近哀求却又带了些魅惑的声音，宛如向上蔓延的藤蔓，攀援着，交织着，想要将两人拉得更近。

“我可以对你说实话吗？”方誉云低着头，满头的乌发遮住了他神色不清的脸。

他修长的手指覆上了姚芊漱的指尖，他摆弄着她的芊芊玉手，不满道，“我好嫉妒他们，他们可以和你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无论是你已经忘记的回忆，还是难以把控的现在。一直一直，所有所有，任何时候，我都不可以和你靠近。”

“我就是不喜欢他们，我嫉妒他们。”

“你不要被他们拐走，分我一点点余光……或者只看向我，好不好？”

方誉云笑着，“我也不想变成这副模样，可是，我不想再有误会把我们分得越来越开了。”

“你的愿望是救你的母亲，那你可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方誉云抬起头，紧紧挽留着姚芊漱想要抽回的手。

他从腰间抽出一个湖蓝色的香囊，“我的愿望，从始至终，只有这个。”

“这是什么，你恐怕也不记得了吧。”方誉云自嘲着笑道。

姚芊漱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一个破布袋子？

姚芊漱还未来得及看的明白，便觉得自己的手背一阵湿润。

方誉云低下头，乌黑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哭了？

“你怎么了？”

姚芊漱捧起他的脸，却见到了那人嫣红的眼尾，看到了平日里深不可测眼眶中，盛满了一滴又一滴，夺眶而出的泪光。

她又能做什么呢？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将一切都忘光了。她能看到的，只有眼前这个宛如破碎瓷器般的少年。

她是那个能将他拼凑完整的人吗？

姚芊漱的手只能轻轻拍在他的后背，似哄着小孩般帮他顺着气。

“如果你愿意讲，我也愿意听。你似乎比我，更了解我的过去。”姚芊漱轻声安抚道。

要告诉她么？

方誉云抬起眼眸，嘴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