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第3页)
天色渐昏,不仅她二人坐立难安,长宁县主亦欲起身告辞。未料园中霎时现出数十名佩剑侍卫,甲胄森然,拦住所有去路!
“柳大夫人这是何意?”
“缘何阻拦我等?”
……
场面登时大哗。裴氏兀自稳坐亭中,帷帽男子亦纹丝不动。
祝寰惊惶起身:“这可如何是好……”她脸色发白,抓住宋清徵的衣袖。
“挟制官眷于柳府百害无利,大约意在震慑。姐姐莫慌,先静观其变。”宋清徵强自镇定,若没记错,前世这日二房姊妹并未出事。
又过两盏茶,一名女子受惊晕厥,柳家仆妇立时上前将人背出园去。
众人似觅得脱身之法,纷纷效仿。凡佯装昏厥者,皆被迅速搀扶送出。
她与祝寰会意,对饮罢亦假作不胜酒力,伏案昏沉。
待出得柳府大门,夕阳已沉沉西坠。”
“这叫什么事儿,柳家岂能如此待客?”归途马车上,芙云深蹙眉头,为今日遭遇忿忿不平。
回至栖蝉院,舒月已备好晚膳。尚未用毕,张嬷嬷便入内禀道:“锦穗姑娘方才来过,问姑娘在柳家是否安好。不若姑娘亲往荣安堂一趟,也好教太夫人安心……”
闻得此言,宋清徵更觉白日去柳家之事诡谲,她实难揣度祖母的用意。
“眼下我已乏极,且让芙云代禀罢。”她揉着额角。
芙云应声而去。
荣安堂内,宋清兰声泪俱下,细诉今日在柳家所受惊吓。
“纵是受惊,那也是你亲舅母!岂可如此怨怼长辈?如今你既好端端回来,净面后便回房歇着去。此事断不可在你母亲跟前提起!”老夫人听罢一肚子委屈,厉声斥责。哭声虽止,叹息却起。
芙云代主禀完话,绕道走进荒园。
荒园寂寂,宋清芜一派平静。她今日赴宴冷眼旁观,心知白日那出与己无干。无论柳家所图为何,似她这般身份,柳家岂会放在眼里?
“姑娘以为,柳家意在何人?”玉香侍立一旁,轻声问。
宋清芜垂眸择着丝线,拈出“殷红”与“翠绿”摊于掌心。
“都是正颜色,也鲜艳得紧,不拘哪个配上明澄缎子,总能相得益彰……”她答非所问。
窗页悄声合上,玉香止住话声。远处,芙云提灯的身影正穿过月门。
栖蝉院里烛火已熄。卧间内,宋清徵抱衾在怀,辗转反侧。
柳惟恒的伤,柳府的诡局,宋清芜的恨意,还有那王二姑娘王芊蔚……
种种线索纷乱。那帷帽下的眼睛,审视的目光仿佛仍钉在她背上。柳家这场生辰宴,究竟有何目的?
心中不安沉沉压来,堕入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