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页)
一般情况下,张助理把人送到家门口就算任务完成可以收工。但杨知远这么一滑铲,楚竹君把家门密码甩给他后就跟着一起去了楼上那个韩回舟特意交代要注意的人家里。
行李箱里只有几套衣服一点生活用品和剧本,提在手里没多大分量。楚竹君说过把行李箱放回去就可以不用拆开收拾,张助理只在客厅里站了一会。
他跟楚竹君在剧组待了一个多月,客厅里没装电视,没挂相框,烟灰缸和烟熏痕迹这种多见于单身男性居所的生活痕迹更是一点不见,墙面干净得像新房。猫爬架和猫窝都没有浮尘,沙发上蒙着布罩子,房间干净得像前一天才有人打扫过。
不知道是楚竹君自己找的家政定期打扫,还是某个亲近又细心的其他人做的。
张助理盯了片刻那扇明显属于主卧的门,最后还是没有上前打开。他松开抓着行李箱拉杆的手,转身离开。
*
“喵——”
杨知远和郑牧拿装着深红色液体的啤酒杯碰了一下。
饼干叫得像旧式开水壶一样响,另外两人给楚竹君点的奶茶还没到,现在他只能坐在沙发的单人座上哄比上个月大了一小圈的猫。
旁边那瓶子上酒标看起来很旧,醒酒瓶里还有小半深红的液体,换成平时饼干那个活蹦乱跳的劲头早扑过去抬爪子推了。现在许久不见的妈妈回来了,猫分不出一点注意力给它。
郑牧又忍不住看一眼楚竹君,他酒量比这两个人捆一起都强很多,原本的计划是找杨知远推心置腹地卖卖惨,降低一点杨知远防他的程度。结果楚竹君竟然今天晚上就悄无声息地回来了,还跟着杨知远到他家里来看猫。
他们俩没有劝楚竹君喝酒的打算。杨知远自己喝了几口,没喝出什么名堂来,真诚地建议道:“要不我们还是喝啤的吧。”
郑牧把啤酒杯里剩余的红酒倒入白酒尺寸的小杯,扔进重新装上大半杯啤酒的大玻璃杯里。
楚竹君以前在酒吧驻唱时听到过许多次这种玻璃碰撞的清脆响声,有些迟疑地抬头。
他才在飞机上睡过一觉,头发有些凌乱,不服帖但柔软地散发着光泽,翘起来的几缕像猫耳朵尖的聪明毛。
“玩这么猛?”杨知远说。
郑牧谦虚地道:“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试。”
其实不好喝,不过他喝得面不改色。楚竹君还来问他明天确定没有重要的事吧,转头拿个外卖的时间杨知远已经快撑不住了。
他俩甚至都没来得及多聊几句。
杨知远安静地往后一倒,整个人砸在沙发上,房间里清醒的能喘气的东西只剩三个。楚竹君一只手抱着趴在他小臂上的猫,俯下身拍拍杨知远的脸,没得到后者的一点回应,只有缓慢绵长的呼吸声。
“不愧是做后端的,这么多年酒量一点变化都没有,好像还小了。”郑牧自言自语道。
他稍微偏过头,两只猫一齐探头看杨知远,似乎在担心地闻闻人类身上的味道。
“你好像瘦了点。”郑牧说。“是不是也很辛苦?”
楚竹君知道郑牧现在已经有点醉了,只是看上去基本清醒。
郑牧垂下眼神,饼干叫累了就没再叫,此时正睁圆眼睛瞪着他。
“他很想你。”郑牧又重复一遍。
猫的小脑袋装不下太多东西,知道妈妈回来了,让妈妈抱着摸摸再喂一点喜欢的冻干就不记得蹲在门口的等待。而现在看向他的男人更像犯过错的弃犬,无声地用眼神流露出不要赶我走的请求。
——要是先喝醉的是我就好了。
郑牧喝醉的头脑不免冒出这个有些泄气的想法。
他以前是不在意这些小接触的,现在一下断了,就格外渴望起来。
楚竹君从郑牧此时的眼神里不仅感受到请求,还有渴望与侵占感。很多时候他是非常敏锐的,现在也因此本能地后退一步。
工作中来源于利益有冲突的人的侵略感对楚竹君来说并不可怕,那并不针对楚竹君本人,但这些男人——想要侵略的是楚竹君自己,他本能地应激了,身后无形的猫尾巴炸成鸡毛掸子。
郑牧没有因为他后退而再上前,安静地站在原地,似乎没有留意到楚竹君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