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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至好(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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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裴恪独自坐在院中,唯无尽苍穹中一轮孤月相伴。

“郎君。”

“事情办得如何?”

裴恪递上帕子,示意他擦去手腕的血。

“已办妥了。”尤七垂眸,“属下去查了,卢瑶贞选您为夫婿一事,的确出自她口中。”

裴恪盯着酒水中映出的面容,阴鸷目色渗着寒意。

尤七接过他递来的酒,望向面前容颜时仍忍不住噎了一下,那双如同鬼魅一般的眸子闪着诡谲光芒。尤七心知,那是起了杀意。

他默不作声,尤七复开腔:“她从前对您肆意欺辱,可如今又两次救您,这是为何?”

“这些人,高兴了便给颗糖,不高兴了便能让你生不如死,人性如此,不必多想。”

考取功名后,他回到侯府。起先还得记挂,父亲为他铺就官路,排除异议立他为世子,他亦千恩万谢,子孝父慈之名传扬京中。

后有一日,前马失惊,他将父亲推开,却落了腿疾。

从此,父不再父,世子之位另选他人。

所谓父子情,不过是看他争气,他成瘸子自然失了价值,任谁都能踩上一脚。

幸而,他只用一双腿,便看清一切。

世上本无真情,分量重了,便误以为有真情。

毯下手指抚摸着小臂伤疤,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便是闭眼也能感受到他森冷恶意。

尤七又想起了什么,再报:“听闻卢瑶贞似有一心悦之人,只是安国公夫妇不允,还说安国公府日后会沦为全京城的笑话。”

“笑话……”裴恪露出狠戾而兴奋的笑容来,“是他。”

尤七不曾得悟,但主子不说,他不多问,只待小心做事,闭口不言。

“噢,还有一事。”

他将那酒一饮而尽,匆匆开口:“贤妃近日暗中寻找之人,皇后也在找,是一旧时御医,自洛州来,到了京城却了无踪迹。”

贤妃乃安国公之妹,圣人登基二十年她得宠十八年,近来却有失宠之相。

如若贤妃不能复得圣宠,欲再保安国公府繁荣,只怕要再送一人进宫了。

裴恪忍着腿部蚀痛,心中却有了一番谋划,片刻后,他吩咐道:“不必理会,待他们找到,咱们再做打算。”

他闭眼,不欲让尤七察觉自己不适,命其退下。

尤七领令,外走几步突又返回,问道:“今日那些人,要如何处置?”

那双微眯的眼睛顿时睁开,精芒掠过,残冷犹在,那薄唇轻启:“老规矩,一个不留,挂西市。”

枯枝掩映的苍檐下,雕花窗内墨黑一片,郎君吹了一宿的寒风。

翌日风停,难得晴天,江洛桥在院里晒拣药材,身后青榕踱步,待事毕她便支起身笑望,“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青榕绞指咬唇,轻点头:“方收到信,世子自延州归,三日后即可到府上。”

她声音压得极低:“二娘子属意之人,便是世子。”

青榕口中世子,乃安国公旧友之子,现为安国公府世子,即卢瑶贞嫡兄。

江洛桥眼底闪过错愕之色,面上笑容凝成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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