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世子(第2页)
“不知是定的哪家的郎君?”
江洛桥双手握着礼盒,双腿并拢乖巧应答:“裴家三郎。”
“胡说八道!”娄氏拉下脸来,脸部线条都变得冷硬,“还未定下来呢,你若得空也给她选选。”
江洛桥敛下眉眼,眼波微转,语气中带了怒音:“阿娘,您不是让我自己选吗?”
“你瞧你选的什么人!”
看得出来娄氏是极为不满了,手中的茶杯连带茶碟重重地砸在桌面上,茶水沾湿了衣袖也不理睬,只管怒容满面,盯紧了她。
她却不曾退缩分毫,甚至站起身来给自己涨气势。
“裴三郎怎么了?他是有腿疾而非品行有失,他何错之有?”
“他娶我的女儿就是错。”
裴恪本身对错又还有几人在乎,人们欺他久了,辱他久了,寡不敌众时,错的便是孤身那人。
京中子弟一日所为,无非是用膳、就寝、羞辱裴恪。
众人对此皆已习以为常,更可怕的是,就连裴恪亦是如此。
不管他做什么,甚至什么都没有做,他本身就是错。
“你既如此不讲道理,那我便也放下话来,我非他不嫁!”
江洛桥手指紧握成拳,离开的脚步都变得急促有力。
“你!”娄氏倒在卢蔺容身上,指着江洛桥离去的方向叹气,“你想气死我!”
夫子曾言,一个人好与坏,不在于样貌如何,而在于品行如何,是否忠孝,是否诚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裴恪只不过将其还了回去,她虽有利用之意,却也实在想不通为何要对他如此不公。
晚膳后,江洛桥双手撑着下颌,双目无神盯着礼盒中的海棠玉钗,思及她如此小人行径,总该要再对他好些才是。
蓦地,那玉钗消失在眼前,原是卢蔺容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拿了起来,插于发中。
“与你甚是相配。”
双手指节分明,轻搭在江洛桥肩上,指腹的皮肤偶尔擦过她后颈,刹那间便起了芒粟。
她退了两步拉开距离,低头轻唤了一声“阿兄”。
卢蔺容盯着空落落的手,坐了下来。
“今日不到我院里用膳了?”
卢瑶贞常去卢蔺容院里用膳,青榕是提醒过她的。
可于她而言,这毕竟不是一同长大的兄长,男女授受不清,便想着偷偷懒,不曾想他却寻了过来。
“阿兄归家想必一路劳累,不敢烦扰阿兄。”
卢蔺容似未放心上,夺过她的杯盏喝茶,“你从前惯用海棠香,如今怎么换了?”
“噢……用过一次觉着喜欢,便继续用了。”
她讪讪挠后颈,如今心乱如丝,因而不似白日那般与卢蔺容亲昵,反应过来正欲解释时,却听见他开口问:“你生气了?”
“嗯?”
“因为我自请前往延州,你生气了?所以急着出嫁。”他拉过她的手捏着指尖,“若是我再晚回来些,是不是你都不在府中了?”
朦胧月色易生情,面前男子带着缠绵情意,顷刻间,她迅速抽出了手,大气不敢出。
“阿兄误会了,嫁娶之事自然是阿娘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