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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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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钰芙没抬头,捧着书往烛台前又凑了凑:“就看一会儿。”

前阵子,她从万姨娘的遗物中翻出一本名为《四方针经》的外祖手稿,与前几本诙谐有趣的文字风格不同,外祖写这本手稿时显得十分认真,字斟句酌,辩证的极为谨慎,记录了大量他用针灸治好的疑难杂症病例。

根据黄帝内经中‘盛则泄之,虚则补之’的治疗原则,针灸确立了两种针法,一是‘泄法’二是‘补法’,一共有七种单式补泄手法,而她外祖竟然在书中又提到了几种复式手法,分别名为‘烧山火’、‘透天凉’、‘阳中生阴’、‘阴中生阳’。

若是不识货的人拿到这本手稿定会觉得外祖是胡扯,偏巧曾经带楚钰芙的一位老师,是针灸界的大拿,曾提到过复式补泄手法,亲自展示过‘透天凉’手法,并遗憾感叹‘烧山火’未被传下来实在可惜!

也不知她外祖是跟人学来的还是自创的,总之她能确定书中所录并非胡诌,前几日她用自己做实验扎过几针,效果确实不错,便想着明日给表姐调理试试,今日再看书温习温习手法。

半刻钟后,她阖书闭眼,在脑中默念默默演练一番,睁眼后不禁再次疑惑,她外祖当真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郎中?仅这一手针灸,就不可能寂寂无闻!

这一夜楚钰芙睡得无比踏实,起床后气色极好,未施脂膏的嘴唇也红润润,用过早膳,她带着针袋到慈寿堂,陆嘉安早已等候多时,温暖如春的厢房里她只着素白里衣,一见到二妹妹直接翻身坐起,拉起她的手,扁扁嘴又要哭。

她昨日哭的已经够多,眼睑微肿,嗓子也是哑的,楚钰芙忙坐到床沿逗她:“姐姐平日里最是坚强,现在怎成水做的了?瞧瞧都哭成花猫了。”

陆嘉安对昨日的事有印象,后来睡着后张大夫说的,桑露也都同她讲了,但她还是放不下心,想亲耳从二妹妹口中听到答案,眼巴巴道:“我身上的红斑……”

“不出半个月,准会好,保证一点印子都不会留,你就放心吧。”楚钰芙笑道。

她闻言大松一口气,就算她坚强,遇到可能毁容的事也不免会慌神。

楚钰芙一边宽慰她一边取出针袋,看着明晃晃的银针陆嘉安眼神有些瑟缩,但一听能帮她好的更快,便咬咬牙任由二妹妹扎去了。

工部最近半个月病倒的人越来越多,楚父公务繁忙,听说母亲和外甥女都病了也只来得及看了两眼,过了没两日,楚大姑娘也风寒了,吴氏本就不愿去慈寿堂,正好托词照看女儿,不再去侍疾。

荷风院里。

楚锦荷病的不重,今日已恢复许多,正百无聊赖地靠在矮榻上,摆弄梅花枝。

小丫鬟青弦陪侍在侧,捡着这两日院里有趣的事儿讲给她解闷,说着说着便提到了楚二姑娘,她笑道:“要我说姑娘请那外头的郎中还不如请二姑娘来,听说表姑娘身上的红疹已消掉不少,连表姑娘那么重的病都能治,姑娘您的小小风寒,想必定能药到病除!”

原本有一搭没一搭回话的楚大姑娘,这次却没作声,面色依旧淡然,但手指却猛地用力,将手中花枝折成了两段,眼神冷冰冰。

青弦见状低下头,识趣地换了个话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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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很快便到了十月末。

最近楚钰芙借着给祖母买药的由头,亲自去了两次金马街,亲眼看着李三公子在下午申时进了玉贞观,蓝珠尾随他一路穿过宝殿,看他走进一片梅林,蓝珠拦住一位杂役,得知梅林后面是道观清修人士的居所后,悄悄退了回来。

‘捉奸’的日子在即,主仆二人都有些激动,但面上却不能显出毫分,照常每日绣花读书,空闲时去陪陪表姐与祖母。不知道是不是去慈寿堂太勤,几次见到嫡姐对方都对她颇为冷淡,但楚钰芙并不往心里去,权当看不出来。

十月的最后一天,陆嘉安脸上红痕已褪去七七八八,人也精神许多,听说花园里的晚梅开了,非要拉着她赏花,楚钰芙拗不过,便只让蓝珠和桑露陪侍,往小花园走去。

二人说说笑笑,即将走至花园时,忽然听身侧朝晖院里传来一声喊:“我的好三哥儿,您快些回屋吧——”

“张妈妈,我就再玩一会儿。”

二人钉住脚步往院子看去,只见三弟弟楚钧泽正蹲在小亭里攒雪团,一个瘦高个的妈妈跟在他身后,面色焦急,语气里有几分恳求、几分无奈:“您这‘一会儿’都说了好几遍了,夫人有吩咐,请您今日务必要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若是耽误了,回头挨训的可是您自个儿。”

楚钧泽被催烦了,站起身一把将手里雪团砸在那妈妈脚下,雪沫四溅,把妈妈吓了一跳。

“催催催,尽知道催!天天‘之乎者也’的烦都烦死了!学了又怎样不学又怎样?反正二姐与李家的婚事已定,我入国子监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还有甚可学!”

陆嘉安闻言气息一凝,转头看向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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