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页)
楚钰芙没想到,自己才离开一个时辰,嫡姐便闹出事来,毫无从前的淑女做派!也不知先前说了些什么,裴越又听进了几分。出府的路上,她一路低垂着头,闷闷不乐,只顾往前走。
登上马车,她未像来时一般与裴越靠坐在一起,而是坐到角落里,将初一放在了她与裴越之间,她轻轻抚摸初一顺滑的皮毛,正犹豫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时,裴越却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瞳孔仿佛能洞穿人心:“夫人以为,有几分心机城府,便是错?难道温柔天真,不谙世事,便是对?”
【作者有话说】
其实本文一开始,我只想给芙芙安排一桩好亲事就算圆满大结局。
毕竟有钱,有地位,有爱人,有舒适的生活不就够了吗?可直到芙芙被抢亲事,祖母和爹都不在时,芙芙说出那句:这样靠别人做主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时,我忽然意识到,对于一个努力奋斗,曾经能够寄人篱下却奋斗到考上大学,成为一名医生,努力掌控自己人生的芙芙,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在这个时代,女人相对来说有很多桎梏,或许有钱都不能够过得很好,想彻底掌握自己的人生,她需要从靠绿茶手段讨好别人达到目的,成长为一个有话语权,让别人不敢得罪她本身的‘大佬’,那是才是应该属于芙芙的完美结局。
而老裴最好的一点就是,他不会瞧不起女人,更不会把芙芙当做金丝雀,他愿意让芙芙展翅高飞。
第65章
心机城府若只是自保的手段,自然算不上错。但在世人眼里,也绝不是什么褒义词。温柔天真,听起来便美好许多。
这两个词,单拎出来便也罢,如今男人这样讲,是什么意思?是信了楚锦荷的挑拨,疑心自己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温良纯善吗?
楚钰芙袖下冰凉的手指蜷了蜷,眉眼微垂,须臾之间,烂熟于心的伎俩再次使出。
大大的杏眼里噙上恰到好处的水光:“夫君为何忽然这样问,是姐姐她说了什么?姐姐向来不喜欢我,但为何要这般污蔑……”
泪珠顺着面颊滚滚滑落,留下一条湿痕,哭得可怜又熟练。
见她避重就轻,裴越低叹一声,倾身靠近,抬手用带着薄茧的拇指,以一个不太熟练的力度,抹去她面上那颗泪珠,语气低沉却含着一丝包容。
“如果可以,谁不愿意天真地活着?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条件温柔天真,夫人纵使有些心思,又何错之有?”
“至于你姐姐。”他嗤笑一声,“我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外人,而与自家夫人生嫌隙。”
楚钰芙没料到他会这样说,脑中发出一声嗡响,思维瞬间有些迟涩。
没有预想中的指责与失望,在脑中演练数遍的应对之词哑然,只剩下些许莫名的辛酸。是啊,若是可以,谁不想坦坦荡荡,随着性子去生活呢?就如陆表姐那般热烈而诚挚。
眼眸中的委屈凝滞,睫毛上的泪珠凝固,嘴角泫然欲泣的弧度也顿在原处。
盛夏的花香混合着街边小孩的嬉闹声,从车帘缝隙钻进来。
她缓缓倚靠在车壁上,吸吸鼻子,自己伸手抹掉残余的泪痕,凝望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提起一口气,只静静低语一句:“我没有心思毒辣。”
裴越低头看了看两人中间,那已被喂得肥嘟嘟、皮毛溜光水滑的小黄狗,忍不住轻笑一声:“当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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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烛台上,红烛燃至指节长短,烛泪堆积如小山。帐内,高高低低、缠绵悱恻的喘息与呜咽声逐渐平息。
裴越揽紧怀中仍在细细打颤的娇躯,掌心带着安抚意味,一下下轻抚脊背,帮她度过那过于激烈的余韵。
楚钰芙窝在男人怀里,手臂抵在对方胸膛上,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说出今晚第一句话。
“我小时候……过得不太好。”嗓音带着情事过后的沙哑。
裴越没有打断他,慵懒低沉地嗯了一声,抬手拨开她被汗水浸透、黏在脸颊、颈侧的几缕发丝,露出她尤带红晕的侧脸。
她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男人的下巴:“从那时起我学会了看人脸色。学会了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捡着什么样的话说……才能让人舒心”
“其实我以前最讨厌哭了,觉得哭最没有用,白白浪费力气。不如整理好心绪,冷静下来想想怎么解决问题。”
“可再后来,我发现有时候哭也挺管用……但不是躲起来一个人哭,要哭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要哭得恰到好处,那样的眼泪才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