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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吟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只感觉身下的床好像有几分颠簸。
奇怪,床怎么会颠簸呢?
不知是男人折腾得太过,还是那药酒带来的后遗症,她只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头也晕得厉害,睁了好几次才成功撩开了沉重的眼皮。
眼前雾蒙蒙一片。
“唔……”她难耐地低呜了声。
努力眨了眨眼,揉了揉,纪吟这才看清,她已经不在原来的小院了,而是在……她左右打量了眼,四面封闭,耳边响起马蹄嘚嘚声。
车厢?马车里?
纪吟捂着难受的额头,用混沌的脑子努力思考了下,哦,段伏归要带她回京城,再把她关进皇宫里。
其实,从段伏归出现在她面前那一刻起,她就料到这个结果了,只是,林娘子……不知她有没有被男人迁怒。
对于这个相识没多久却十分投契的朋友,她没能亲自跟她好好告别,此一别,或许她们便再也见不到了。
“醒了?”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纪吟并不奇怪,她醒来时就感觉到男人的存在了,只是不想理会他。
纪吟没说话,男人竟难得没恼,反而扶着她半坐起来,“睡了这么久,渴不渴,饿不饿?”
他语气温柔而又饱含关心,却反叫纪吟警觉起来。
昨晚男人那般盛怒,她又不肯低头,怎么可能刚过一两日就转了性。
段伏归揽着她薄削的脊背,让她半靠在自己肩上,给她倒了杯温水,随着他的动作,纪吟注意到,那盛放茶壶的小桌上,居然还有一盏河灯,十分眼熟。
是她没放成的河灯!
这灯既被男人捡回来,他肯定看到上面她写的字了,他居然还能如此平静?纪吟直觉有猫腻。
果然,段伏归察觉到她的视线后,顿了下,又笑了,还将灯拿到她面前,“这是你掉的灯,等回到京城,我们一起去放吧。”
纪吟脸色僵硬起来,垂眸看去,只见灯的花瓣上原本写的八个字,“家人康乐,自由自在”,只剩下了前四个,后面几个字全被一笔一划叉去。
纪吟猛地扭过头,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她浑身都颤了起来,她知道了,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从精神上折磨她,告诉她,永远也别想逃出他的掌心,永远也别想得到自由。
纪吟一把掀掉男人手里的灯,狠狠转过头,大口大口喘着气,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在男人面前落下泪来。
段伏归看着自己被拍红的手,再看滚到脚下的灯,也不在意,只是眸色微微暗了两分。
他重新拿起水杯,“来,喝水。”
十来日后,马车抵达了燕京城。
除了那夜,这一路上,男人竟没再强迫她,甚至就算她冷言冷语,他竟也不像从前那样易爆易怒了,仿佛变成了宽宏大量的正人君子。
他这般转变,不仅不能让纪吟安心,相反,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总觉得男人在酝酿什么阴谋。
回到燕京,不出纪吟所料,她又被关在了玉樨宫,只是宫里又换了一批人。
这座宫殿是她的囚笼,外面的人来来往往,唯独她这个囚犯从没变过。
纪吟站在门口,闭了闭眼,冷静地问段伏归:“尤丽她们呢?”
“你就那么在乎她们的性命?”
“是。”纪吟毫不犹豫。
那我呢?你却咒我去死!
这话滚到嘴边,却又被男人死死咽了下去。问出来不过自取其辱而已。
“如果,我说,她们都死了呢。”段伏归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纪吟心脏骤停,瞪大眼看着男人,不知道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威胁自己。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仰起细颈,定定地看着他,瞳仁在阳光下呈现出如琥珀般明亮而坚硬的质地:“如果,她们被我牵连而死,那我能赔的,不过一条命罢了!”
“你——”段伏归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