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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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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华道:“台面之上应如此,台面之下的用心,请殿下听臣细说。”

李契道:“先生请讲。”

连华道:“国子监祭酒陆虞是裴相的人,想架空他首先要除掉支持他的三大党派的国子博士,倘若外力强行打压,他们必然抱团取暖难以攻破,只有通过分科和分班的手段打乱他们各自的阵脚,再从中挑拨,才能从内部将其击溃,这是臣走第一步的真实目的。”

李契点了点头,落下一子,认真专注。

连华却在无数个雨夜在心中把这些话说过无数遍,此刻讲出来已经不走心,更多是观察李契的反应和态度。

“殿下,这里。”连华一笑,抬起手肘撑在棋盘边,拿折扇指向星位,“只要下这里,对面……”

李契道:“你教孤做事?”

连华撤回笑容,收手。

李契默了片刻,把棋子下在连华所指的星位:“请先生教孤。”

连华道:“谢殿下,那臣接着说第二步?”

李契道:“好。”

连华道:“走完第一步之后国子监地下被根系固定的土块就松动了,为让土地进一步变得松软,需引活水灌溉,活水活水,有流动才能算是活,故而这第二步的目的在于建渠引流,冲掉固有编制,让各个政党再也不能把根系伸向学界。”

李契在指尖轻轻摩挲,落下第二枚黑子。

连华道:“臣这些年一直有读书,知道几位硕儒才士可为表率,但臣毕竟人微言轻,恐怕力不从心。”

李契道:“先生安排,孤可以出面。”

连华笑道:“那真太好了。”

李契收掉无气之子,目光明亮直视中腹,按下第三子。

连华抬眸,看向李契。

“先生心中有谱,孤再无疑虑。”李契说完,拿起连华写的策论,又翻过一遍,平和问道,“这是先生原本的字迹么?”

连华道:“怎么。”

李契道:“先生不仅长得像老师,写的字也像。”

时至傍晚,晚风些许阴凉。

一位侍女端看一件银霓孔雀云锦做的外罩衣来,替连华披上。

连华静默片刻,浅笑道:“殿下只因为臣像一个人而待臣如此,让臣惶恐。”

“现在解释为时过早,但你要知道……”李契应道,“因为你像一个人而对你好,和因为觉得你就是那个人而对你好,二者是有区别的。”

连华眸中微澜。

湖光映照之下,眼尾的那颗泪痣似荷叶之上的一点水珠,微微颤动。

李契起身,收好策论,解下私印:“自今日起孤亲自坐镇文兴阁主持科举筹备事宜,国子监交由先生督管,大小事务,先生可持孤的印信自行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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