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3页）

李静吾道：“太子和裴相一个精明强干一个老辣狡猾，离了爹爹的庇护，你哪个斗得过？你要知道，原本爹爹宠爱的就是那个文采斐然风流倜傥的你，你就听从本心做一个逍遥王爷不好吗？”

李睿道：“妹妹，你的孩子都已识字，怎么你还是长不大呢？我们不是襁褓中的婴儿，我们不能只是靠着母妃的荣宠过活，你明白吗？”

李静吾掏出手帕揩了一下眼角，抿唇不语。

岁月没有给这个女人留下太多痕迹，金凤钗衬着如羊脂般光滑丰满的皮肤，远望如一朵白牡丹骄傲地盛开着。

不远处岚社的长廊下，冷青默默地看着一切，带李睿不欢而散甩袖离开之时，他整了整衣衫，朝李静吾走去。

“宣王府客卿芜州冷青，拜见帝姬。”冷青躬身行礼，“恕臣唐突，可否容臣说几句话。”

李静吾冷笑：“冷青，听过这个名字，是怜玉的兄长吧。”

冷青道：“正是。”

李静吾上下打量了几眼，道：“你在哥哥府中未曾献过一言出过一策，是怎么好意思到我面前招摇的？”

冷青顿了顿，不卑不亢道：“舍弟原话，听闻帝姬正在为小公子招教书先生，大半年了都寻不到良人，如若不弃，臣愿意三五日到府中教习。”

李静吾笑着摇扇，噙泪道：“他倒是还惦记着本宫和袁郎的前程，难为了。”

仅仅一面之缘，李静吾答应聘请冷青每隔三五日到府中教小公子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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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李睿回到岚社正堂。

望春楼敲响报春的钟声。

文人雅客还在诗会中流连忘返。

李睿在一幅山水画前找到姜凯，想继续方才的谈话。

姜凯转过身，微笑行礼：“殿下处理完家事了。”

“小事不足为虑，本王过去太天真，以后绝不重蹈覆辙。”李睿道，“姜大人刚刚说太子在闻喜宴将会陷入进退两难之地，是何道理？”

姜凯道：“正如此画，群山一笔一划经多次勾勒渲染而成，把最复杂的最精致的画技都占了，可要说观画之人第一眼夸赞的地方，还得是这轮旭日。”

层峦叠嶂松柏挺立，一轮红日在东方徐徐升起。

李睿道：“姜大人是说……”

姜凯道：“闻喜宴上，太子如果不争这选人任官之权，那么殿下可以说是坐享其成，往后及第之人，不合意的筛除，合意的重用，中规中矩的也全都得记着殿下的好，谁又还会为太子颂德呢？太子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凶神恶煞的考官。”

李睿道：“那如果太子他早有准备，当场进言剪除吏部的铨选之权呢？”

姜凯在阴影中开口：“那他就犯了忌讳，早有人在策论中提出过删减吏部的铨选之权，殿下不妨猜一猜是谁？”

李睿道：“是谁？”

姜凯一字一顿道：“二十年前的国子祭酒，连安。”

李睿倏地抬起眼：“裴相的意思是？”

姜凯微微一笑：“裴相没有什么意思，殿下也不必再揣摩，群山盖不过天，殿下顺天行事即可。”

*

——“陆大人，天意不可违，我看你还是说吧，少遭点罪。”

幽暗的地牢亮起一束光。

连华站在台阶上，冷漠地看着蜷缩在角落披头散发的陆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