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页）

李契一袭玄袍出现在门外，先解披风，只穿品级同文兴阁侍郎的正红公服，再是低头注视官靴，一步迈过门槛。

曾涛的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这样的姿态，确实无可挑剔。

裴剑与众人一道行礼。

“二位大人不必多礼，今日本王来此是为公干。”李契抬起眼眸，正视两位主官，“本王以为，圣上令文兴阁主持科举改革，不是照本宣科把前几年的大纲改一改就丢给国子监，而是先要到二府三司到观文殿、翰林院做调研，详尽掌握各官署职能需求再定夺考纲。”

裴剑道：“臣等没有异议。”

李契看了一眼曾涛：“科举是为朝廷选拔人才，不能不问朝廷更不能越过中书门下，所以本王今日有两件事与二位大人商议，明日朝会请奏。”

曾涛听自己方才说的话被李契夺去，一口浊气上来，止不住咳嗽。

裴剑道：“太子尽管吩咐，臣等照办。”

李契道：“第一件事是往后的一个流程，名之曰‘问品’，以三年为周期，中书门下、枢密院与三司拟定职能需求形成公文平送文兴阁汇总成考纲依据，第二件事是特事特办，由于今年是第一次实行，将由吏部从各司抽调一十八名官员进驻礼部贡院代表朝廷各司直接进行考纲制定。”

曾涛听完，苦笑摇头，被李契堵住口舌竟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裴剑似了然于胸，沉稳答是。

李契道：“多谢二位大人支持，本王没有别的事，不打扰公务。”

一根笔杆在青松之后行云流水。

从李契到来至离去，萧岑只埋头写字，没有抬过眼。

玄袍消失在视线中。

裴剑背过手，意味深长道：“曾大人，明日这场朝会，可真要热闹了。”

*

月下，菡苑霜雪银白。

日升，屋檐滴下融化的雪水。

连华在炭火盆边暖手，静静看过观文殿《文献大成》现有章目，不知觉度过长夜，迎来一线丹红亮光照在眼角泪痣。

他想起萧岑在那个雨夜的不屈模样。

——“公子，散朝了，殿下回来了。”

连华往帘外看。

李契的披风沾满水珠，进屋时却让人拍得一干二净不曾带进一丝风雪。

连华道：“朝会如何？”

李契道：“先生所要的十余名进士出身的精干的官吏，圣上准奏，十日内吏部即从各司抽调报往礼部贡院。”

连华拨了一下炭火：“还有呢？”

李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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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华道：“殿下，裴相视察工地那日臣就知道风向有变，走到今日不容易，若你心里有难处可以说给臣听，臣不是外人。”

李契道：“圣上召李睿和李襄回京，意欲重封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