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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去了,我带你跑步,你不能整天都坐着看书,不然下次冬天还冷。”
“有空再去。”
“你回回都没空,总忙。”
温允挤着她,暖意落下来,人就变得懒洋洋的,动都不想动,干脆靠着赵时余,扯对方的大衣围住自个儿。
张姨老家临河,房子建在河岸后的半山坡上,从窗户里远眺,外面的景色秀丽优美,蜿蜒的河道,重叠的群山,以及河对岸错落有致的一幢幢房屋。
温允指着河畔的生锈腐败的船问:“那是什么,搁浅了吗?”
“不是,那是采沙船,现在停工了,采沙公司的人走了,船就留这儿了。”赵时余说,“看到河中间的那块地没,那叫沙坝,有的说是沙洲,采沙船就是采那块地的。”
“现在不采了吗?”
“不能采了,政府不允许。”
“为什么?”
“保护生态环境,以前采太狠了,河岸都挖空了,以前这里还有河滩,很长一段,现在全没了,要不是政府阻止,那些公司能挖到张姨家门口来。”赵时余解释,竟然还挺懂这些,“对了,别一个人去河边,尽量离远点,不然小心掉下去了起不来。”
温允不去河边,她跟着赵时余,这人去哪儿她去哪儿。
“那采沙船怎么不开走,留下等着以后能开采了又采么?”
“不是,船开不走,所以留下了。”
“咋会开不走?”
“当时没涨潮,水浅了,我们看到的这一片还好,但是下游上游好多河段都干了,没水走不了。后面那些公司好像又出了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多地方都不能采河沙了,一直就没人管了。”
温允是城里长大的孩子,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到农村,在此之前没接触过这些地方。赵时余不同,几岁大那会儿,有两三年吴云芬他们太忙了,张姨进城下乡都带着她,她曾在乡下陆续住过一长段日子。
温允对很多事都感到新奇,平时赵时余没说过,头一次听她讲这些,温允难得话多一次,追着问了一大堆。
下午出太阳了,赵时余带她出去晒太阳,骑电瓶车到镇上晃悠。
张姨老家村子离镇上很近,开车几分钟就到了,过年期间,以往萧条冷清的镇子变得比四平县城里都热闹,街上人特多,到处都是小摊,卖春节用品的,卖水果的,还有烧烤摊,这三样最多。
温允看什么都新奇,人多的地儿拥挤,她牵着赵时余,不敢松手,等走到人少的地段,手心濡出了细汗。
走一段,赵时余介绍一段,对这儿到处都熟悉。赵时余买了一把烤串,焦香的牛肉和五花肉滋滋冒油,赵时余喂她吃,说:“尝一下,看喜欢吃不,能吃晚点我们再买点。”
她投喂什么温允都吃,能吃辣了,不像小时候这不能吃那不能吃。
卖烧烤的摊主才十几岁,看起来比她们都小,温允以为人家是经济困难所以辍学不读才出来卖串的,杵烧烤摊前站了两分钟,她竟掏五百块钱出来买串,要不是赵时余拦着,小烤串一到两块钱一串,五百块能把她俩撑死都吃不完。
最终只买了两百多的烤串,带回去给张姨他们吃。赵时余好笑,告诉她:“人家那是出来挣零花钱的,还在读书,没看到后边串肉的那个还在写作业吗,人俩不说了么,她们是同学,过年没事干才出来卖这个。”
温允没注意听,光顾着牵赵时余的手了,全程不管周边的情况。
赵时余说:“街上好多摆摊的都是学生,都在刚才镇政府旁边的那个中学读书,平常不这样。”
了然了,温允点点头:“这样。”
“你如果想试试,咱们也能出来摆,应该挺好玩的。”
“算了,不去,过几天都要回家了。”
冬天骑电瓶车巨冷,风刮脸上生疼,赵时余用围巾缠温允脑袋上,把脸也给围住,只露出眼睛,上车了温允抱她腰,电瓶车围挡挡住了风,一路开到张姨家,温允一点都没冻着,倒是她,鼻子都被吹红了,脸木僵了。
出一趟门,回来张姨家院坝里坐了一圈四邻八舍,有人还认得赵时余,十来年没见了,可从五官轮廓能认出她是哪家的孩子。
正经算起来,这儿也是赵时余的半个老家,吴云芬曾是这个镇子出去的,赵时余和吴云芬年轻时长得像,村里的人一看她就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这是吴家的外孙女,哎哟,长这么大了都,上次见她还没桌子高呢。”一位叔叔笑着说,又问温允是哪个,觉着温允面生。
张姨说:“也是她家的外孙女。”
大家不知道赵宁后来又找了一个的事,这边知道的是赵宁生了小孩,和她老公出国工作去了,至于什么未婚私奔之类的丰功伟绩,谁都不清楚,离得那么远,哪里晓得赵家真正的情况。
赵时余她们站在一起就招眼,惹人稀罕,有人问:“读几年级了,上大学没?”
“还没,快了,还有半年高中毕业。”张姨回答。
“好像今年十七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