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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晚自习都得上课,一天课,一摞卷子,各科老师布置作业一个比一个多,写字的笔芯换得比穿的鞋都勤。
大抵是身处在那个大环境中不自知,如此高强度的学习进程,班上也没谁跟不上,不觉得有多恼火。
张姨心疼孩子,她们自个儿还没喊累,张姨生怕她们压力大,变着法儿做好吃的,赵时余在家玩手机看剧也任由她了,适当的放松有助于学习。
国庆高二放假两天,放六号七号,赵时余生日没过成,家里趁六号给她补的,七号那日,张姨带她们去乡下吃席,外出透气吹吹风。
宴席是婚宴,张姨的亲戚,也是赵家的一位远亲结婚。
那场婚礼有些特殊,新人是一对姐弟,重组家庭,没有血缘关系。
赵时余两三岁大时,这家人曾在赵家打工,她不记得了,张姨教她们喊人,新人笑着说那会儿还抱过她呢,经常带她玩,赵时余没印象,等着吃席期间听旁边桌的低声议论,她才想起这俩貌似是一家人。
“姐弟还能结婚?”她骇然,“这不跟咱俩一样吗,不违法啊?”
温允平静:“不在一个户口本上就能。”
“那要是在一个户口本上呢?”
“上一辈先离婚,户口分开,也可以结。”
赵时余自小接受的教育里没有这一条知识,触碰到了盲区,竟能这么干,她瞠目结舌,这属实是有些超纲了。
“不对,不一样,我妈和你爸户口不在一个本上。”这人思索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
温允一愣,当她皱眉抿唇是在憋什么深奥的道理,结果就这。
“而且你爸和我妈没领证,也没办席。”赵时余还说,“你知道的不,家婆他们有跟你讲吗?”
温允点头:“知道。”
“他们是事实婚姻,好像是叫这名字。”
“现在法律不认这个。”
“那不清楚,反正他们是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的,在我家婆眼里算是一家的了。”赵时余说,并特地强调,“你也是我们家的,跟我一样。”
温允心里明白:“嗯。”
许是怕温允多想,赵时余多添一句:“就算没有你爸,以后你也是我们家的。”
从小一起长大的一家人结婚,这有悖于伦理道德,非常人所能接受,一场婚礼下来,既有祝福,也有诸多闲言碎语。
赵时余被迫听八卦,吃完席回县城,车里,她小声对温允吐槽:“那些人可真嘴碎,又不是跟他们儿子女儿结婚,这么能编排。”
温允一言不发,扭头望向车窗外。
婚礼搭起的高台还没撤掉,宾客们大部分都离开了,那对新人显然不被众多亲朋好友所祝福,就算合法,可那种关系的结合于世俗上不入流。
回城一段时间,赵时余老琢磨这事,多半是回来后吴云芬他们也在家里谈论了这些,吴云芬不支持那对姐弟结婚,倒不是出于伦理,是觉着不合适。
张姨认同:“老江家的那姑娘多本事,博士毕业出来的,她弟可差远了,要学历没学历,要本事没本事,配不上。”
赵时余穿着小吊带短裤,天转凉了不怕冷,她趴温允背上,从后面环住人,不多穿衣服保暖,非得抱人取暖。
“所以说,我们任中有一个是男的,也可以结婚对不?”她怪能发散,嘴上没门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过脑子。
“把衣服穿上。”温允说,侧头瞥她一下,“不怕阿婆他们打死你?”
“不穿。”赵时余回道,“是男的应该不打,嗯……但我们是女的,应该大概也许可能……会打死我。”
“还有法律不允许。”
“也是。”
说到被打,赵时余还挺乐,剥一颗糖塞温允口中,她信誓旦旦讲胡话:“不过没关系,我家婆他们绝对不打你,肯定只打我,你别怕。”
温允清醒说:“我们不会结婚。”
“知道,当然不会啊,我就假设一下。”
“哦。”
赵时余转到前边,嬉皮笑脸的,她手里只有一颗糖,给温允吃了就没了。她嘴馋,吃不到了,俯身挨温允唇边。
温允被她这一出莫名的举动搞得立马定住,差一点就能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