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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被拒绝了。
彼时几百岁高龄的他,依旧是一个容貌俊美的贵公子,风流倜傥,少女爱慕,受不得这气。
又见她与重折陌的两情相悦太美好,美好得让他发恨、生妒、怨怼,让他双目刺痛。
他通过一些法子支开重折陌一年,利用柳师姐毫无锋芒的善良,将她诱进青鸾宫。
再花一年的时间,毁掉。
这个罪魁祸首,袁珍宝知道,重折陌也知道。可对方是一宫之主,谁也奈何不了。
所以得知重折陌为了青鸾宫宫主之事来问询时,袁珍宝恨不得将其撕烂,咬碎。
江跃鲤觉得这火势太大,她的小水桶根本灭不了,甚至有蔓延到她身上的趋势。
她想,若是她并未遇上凌无咎,坟前的荒草怕是早已没过人高了。
更不知会遭遇什么不堪的境遇。
这样的念头掠过时,脊背便窜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可担惊受怕一刻钟不到,她心态又放平了。虚幻的假设,没必要去纠结,去惧怕。
于是她早早熄了灯,将自己埋进柔软的衾枕间。
遇事不慌,先睡一觉。
江跃鲤睡眠质量一向不错,放下床帐,很快便睡了过去。
可这一觉的时间很短。
她沉浸在梦乡里,感到脸颊一凉。
这一份凉意先是凝成一点,而后蜿蜒成线,顺着腮边的弧度无声滑落。
在梦里,凉意化作一条手臂粗的黑蛇,吐着蛇信舔她。
梦里的她有些骄傲,觉得自己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女修,连蛇都不怕了。
本不想搭理,可这凉意实在侵扰睡眠,于是她伸手去抓。
却抓到了几根手指,指节修长,冰凉如千年寒玉。
梦境与现实拉扯,最终还是现实夺魁。
江跃鲤睁开了眼,背着光,她模糊间瞧见一张病态阴郁的脸,此人一身玄衣,黑发披散,宛若地狱恶鬼。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睡前藐视否定了一番黑白无常,所以黑无常前来寻仇,以证威名。
吓得江跃鲤一拳砸了过去。
拳头被对方握住了。
她左手攥这他右指,他左手裹着她拳头,双方僵持,四目相对。
她这才看清来人。
原来是凌无咎。
也不知凌无咎这打扰人睡觉坏毛病,到底是从哪里习得的。
见他面色不对,江跃鲤先原谅他这一次,问道:“你不舒服吗?”
他不置可否。
江跃鲤手臂往后拔,想抽回拳头,却纹丝不动。
“你再用力一点,”江跃鲤道:“我的手就要淤青了。”
闻言,凌无咎松了力道,依旧不放开。
江跃鲤躺在床上,凌无咎坐在床沿,两人一言不发,沉默对视。
床帐只掀起一半,半封闭空间里,仅有的月光余光被遮去大半,光线幽暗,看不清面容,却能看见他额前碎发低落的水珠。
他这几日应当去杀人放火了。身上沾染血迹,亦或是其他不喜的气息,所以沐浴过后才回来。
只是这湿漉漉的头发,用灵力一烘就干了,不明白他为何留住这份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