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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森平静地望着出现在自家公寓里的青年,虽然不知道已经上锁的门为什么会被打开,但看到屋里青年俯趴在地板上的姿势,他选择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
邻居今天穿了一件衬衫,淡淡的绿色,像是春天里尖尖的嫩芽。他跪伏在地板上,靠枕被他垫在身下,腰往下塌的那道弧度很吸引人,漂亮的脸蛋憋得绯红。
是在怕脏吗?
他想着。
真的是太娇气了。
昨天晚上他才把整个屋里都打扫了一遍,地板至少拖了三遍,连沙发底下的缝隙都清理得一尘不染。
魏森的目光又从那宽松衬衫下的细窄腰线,落在了林西林泛红的手肘上,被压得血液循环受阻的颜色,在青年白皙的手臂上格外显眼。
他又想:娇气点也很正常,应该把另一个靠枕也放在地上垫着的。
林西林被突然出现的魏森吓了一跳,他慌乱地站起身,面对着男人的视线,下意识地将安阐续的手机藏起来,嘴唇嚅嗫着:“我……我只是……”
他站在原地,不知怎么,视线落在了男人身旁那个巨大的行李箱上。
黑色的、28寸的行李箱,屋里刺鼻浓郁的清新剂味,忽然消失的安阐续……林西林不自觉想起了某个可怕的事情——
是的,安小姐消失了,完全联系不上,就连“她”的手机,居然还是在沙发底这个不同寻常的地方找到……
林西林不由脊背发凉,愈发无法用正常眼光去看待男人和那个格外大的黑色行李箱。
“只是什么?”男人拖着行李箱靠近,那双黝黑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面无表情望过来。
林西林咽了咽口水:“抱、抱歉,我刚刚看到门没锁,以为安小姐在家,就……就直接进来了。”
怕对方认为自己在说谎,林西林在说话时一直看着魏森的眼睛,“但屋里没人,我就打了个电话给安小姐,结果手机一下子没拿稳,摔到沙发底下去了……”
魏森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变化,林西林完全没办法得知对方是否相信了他,心里有些发虚。
怀疑对方杀了人,和怀疑对方是精神病,两者相比,前者更令人不安。
但如果可以选,林西林更希望男人是个正常人,哪怕在昨天发现被戴绿帽后揍他一顿。
魏森在向他走来,林西林紧张地僵硬了身体。
但对方只是提着行李箱越过了自己。
“咕噜噜……”
黑色行李箱停在了林西林的身旁,魏森松开了手,他仿佛完全不担心林西林怀疑什么,径直走进厨房,给青年倒了一杯水。
林西林不敢跑,眼睛不自觉地往腿边的行李箱瞥去,越看越觉得这个箱子大得能装下一个人。
“喝点水吗?”
身后忽然传来魏森的声音,沉浸在思绪里的林西林心里一悸,差点没腿软。
他转过身,男人站在他两臂的距离,手里端着水杯。
魏森的动作很自然,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还问他坐不坐。
“坐下吧。”
在男人的目光下,林西林只能颤颤巍巍地坐在了沙发上。
而在他落坐的那一刻,膝上便多了一只抱枕,那只小脸黢黑的羊。
林西林乖巧置放在膝上的双手,下意识便抱住了它。
毛茸茸的触感让他很自然地捏了两下,做完动作后猛地回神,低头对上羊抱枕的豆豆眼,有些懵。
魏森的举动太自然了,透露出诡异的亲昵,让他不自觉幻视和安小姐的相处——每次他坐在沙发上,忘记抱这只羊,安阐续总会塞到他怀里。
离林西林较远位置的水杯,被男人推近了些,林西林这才注意到,这是属于他的杯子。
巧合吗?
他想。
不对,昨天魏森给他端来的杯子也是这个。
安阐续有很多杯子,这似乎是“女人”的一点小癖好,在与林西林互相告白后,他给他添加了许多专属用品,比如一模一样的家居鞋,比如羊抱枕,再比如这个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