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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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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从哪又掏出来根,直接递给楚松砚,说:“抽一口。”

楚松砚看他一眼,抬手接过,叼到嘴里,在身上摸出打火机,准备点燃,但打火机用了有段时间,这还是从超市里买的最便宜的一块钱的塑料打火机,质量不大好,里面的油也快见底,一连点了几次,都没点着。

江酖贺将自己抽了一半的烟凑过去,给他接了个火,替他将烟点着了。

这猝不及防的燃起来,烟纸燃烧的焦呛味和烟叶子燃烧的辛辣味一同扑面而来,熏得楚松砚眼底一片火燎的酸辣,连带着眼泪都涌上来,喉咙里更是灾难式的熏呛。

楚松砚憋着气,瞪着眼睛看向脚下的地面,缓了缓,才慢慢地将那口烟吸下去,又轻轻吐出。

江酖贺让他吸一口,他真就只吸这么一口,便扭头看向江酖贺。

江酖贺这人性子古怪,甚至出现过拍摄到一半,中途重新换主角的事儿,就因为那演员对增改剧情的理解迟迟达不到江酖贺想要的效果,他就开始觉得这人前头的演绎都差了点儿味道,挑剔得愈发严重,最后双方无法磨合,就这么突然决裂了,开始走流程划分责任,支付违约金。

为此,那位演员的影迷没少在网上称江酖贺为“事儿爹”、“戏大爷”。

楚松砚在这点上提前做过功课。

江酖贺眯着眼睛觑了他半晌,才问:“味道怎么样?”

“烈,还辣,后劲儿的苦味淡。”楚松砚谨记着剧本里的言皿的设定,刻意没加主观形容词,将叙述缩得短小简洁。

“嗯。”江酖贺吸了口烟,这次动作很慢,又问:“还有吗?”

楚松砚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神情,思忖片刻,才说:“带点茶香味,应该很贵。”

江酖贺略微挑了下眉头,语气不明地说:“当时试镜的时候,别人都着重对言皿的情绪过度进行演绎,但你更注重前边的那部分对钱的感受,你对钱很敏感。”

“嗯。”楚松砚这么一听,也知道江酖贺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但其目的为何,楚松砚不清楚,只能顺着话回:“否则也不会大着胆子找你借钱。”

江酖贺笑了笑,说:“这是对的。”

楚松砚手里目前只有前半部分剧本,后半部分还没给他,按江酖贺的话来说,这前后两部分是割裂开的,联系很小,甚至是互相矛盾的,一起给楚松砚,可能会影响他对前面剧情的理解,但现在看,估计是对楚松砚的考核的一部分。

他想看看楚松砚靠自己,能凭空领悟多少。这么听着挺难为人的,但江酖贺就是这么个人。

江酖贺抽着烟,慢悠悠地解释道:“上等的瓷器都是很贵的,甚至有市无价,如果一个瓷器活起来,他会认识到自己的‘贵’吗,会的,而它认识到这点后,再经过各种纷扰的影响,他会下意识地比对各种‘贵’之间的等级,因为它知道自己是最上等的,这是一种很冷漠的优越感。”

此刻,齐宁推开了房门,在面前挥着手,试图挥散呛人的烟雾,却还是被熏得连连咳嗽了两下,她只得捏着鼻子,憋气憋得声音都变了腔调:“你们大早上就开始讲戏了,才五点钟呢。”

江酖贺瞧她一眼,又递了根烟过去,这次还直接将烟引燃了,说:“你也尝一口。”

齐宁看了看楚松砚,又看了看江酖贺,到底还是把烟接过来了。她当初试镜的第一场就是段抽烟的戏,但当时她接触的是很普通的淡烟,不至于这么烈,她小小地吸了一口,忍耐着没快速吐出去,但就这么一瞬,脸便开始爆红,最后,忍无可忍,她靠职业道德压抑着咳嗽,将烟吐出。

“什么感觉?”江酖贺问了同样的问题。

“辣,呛。”齐宁将烟拿得远远的,皱巴着脸,吐槽道:“你不说抽烟是为了提神吗,这玩意抽一口,我感觉我都要晕厥了。”

江酖贺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烟,扔到了面前的小水盆里。

楚松砚看着齐宁,默不作声。

齐宁所扮演的格菱,在戏里就是个跳脱吵闹的性子,这也是将言皿拉进大染缸里的人。两个人一起试探着闯入新鲜的世界,以好奇的眼光看待每一项事物,随着接触的越多,这份好奇也开始慢慢变质。

言皿接受了世界三六九等的划分,并且很快加以施用,而格菱没有。所以他们一同探索的世界开始变质、割裂。

江酖贺挑演员,不是看演得如何,而是看这个人本身。

楚松砚懂了。

江酖贺注意到楚松砚眸底晦暗变化,扭头对齐宁说:“去准备一下吧,今天的戏,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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