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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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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馆里难得出现亚裔面孔,不少人只盯着林庚看,看完他,再接着转移视线打量楚松砚。

而楚松砚坐在位子上,低垂着眉眼,身子半缩在死角昏暗处,让人看不全他的脸。

林庚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放满酒杯的端盘。

有几杯是色彩绚丽的特调,另外几杯则是只加冰的伏特加纯饮。

林庚步子迈得飞快,酒水顺着杯沿向外倾洒,这不由得让人怀疑,是否等他走到位置时,杯里的酒也就洒得差不多了。

林庚有惊无险地将一杯杯酒水摆放到桌上,再原路返回将托盘送还给老板娘,才重新落座。

他从其中挑选出两杯一模一样的特调,一杯放到自己面前,一杯递给楚松砚,还扬着下巴说:“尝尝滋味怎么样,刚才老板娘跟我说这杯是他们这儿最受欢迎的。”

楚松砚避开杯壁湿润的部位,轻轻举起杯子,闻言一笑,问道:“你听懂她说什么了?我刚才可看见你那翻译器翻译出来的字句都不成话。”

“眼神儿这么好使?”林庚错愕道,重新扭头估量了下从座位到吧台的距离,要是用他的眼睛,估计连手机屏幕开没开都看不大清,楚松砚这眼神,可以称得上是千里眼了吧?

楚松砚的眼睛当然没那么厉害,不过是随口说出来糊弄林庚的。结果还真让他给诈出来了。

林庚心虚地抿了口酒,说:“刚才老板娘指着这酒,说了好长一段话,别的酒都没怎么说,我要是老板,肯定先介绍自家招牌啊。”

话说出口,酒精味也瞬间在舌尖弥漫,林庚倏地被呛得连连咳嗽,慌忙将酒杯重新放到桌上。

“靠!”林庚被辣得整张脸皱得像被狗咬了几口的包子,他咳嗽着,呼吸不顺道:“这酒怎么比纯饮还够味儿啊,也太辣了。”

楚松砚举杯抿了一口。

林庚瞪圆眼紧盯着他,等着他的反应。

谁知,楚松砚像喝了口温水似的,平淡地说道:“确实有点儿辣。”

“有点儿?”林庚不自觉提高嗓音,“哥哥啊,你这舌头快赶上铁棍了吧,半点儿神经知觉都没有啊?”

林庚苦大仇深地举起那杯酒,再次憋着气喝了一口,这次他长记性了,不待酒精在口腔停留,就直接往下咽,恨不得一步入胃,结果还是被辣得涨红着整张脸。

“点杯饮料?”楚松砚喝着酒,慢悠悠地说。

林庚梗着脖子,试图将舌尖彻底的麻木感咽下去,但一开口,还是控制不住有些大舌头,咬不准音调:“饮鸟?你瞧不起水呢?”

林庚也察觉到局势不太妙,当即闭嘴。

楚松砚笑出了声,肩膀小幅度地抖着,眉眼弯弯,无不彰显他的好心情。楚松砚笑起来格外好看,但以往他笑的时候总是情绪淡淡的,控制着微笑的弧度,观察久了都能发现他的笑是真中透着假,始终让人觉得距离很远,仿佛遥不可及。

演员做久了,连怎么抛却“演”这项技能都忘了。

楚松砚放下酒杯,在林庚的注视下站起身,朝着吧台走去。林庚后知后觉地扬起手机,“诶,你没拿翻译……”

便见侧身对着他的楚松砚已经和老板娘攀谈了起来。

俄罗斯人的第二语言不是直接规定的英语,而是任由学生根据兴趣来挑选,街道上的英语标注也是少之更少。

林庚试着同老板娘说过英语,却发现老板娘一窍不通,只听得通“yes”和“no”。

他点单时也是磕磕绊绊的,全靠手势,至于点这么多酒,也不是为了故意刁难楚松砚,毕竟林庚清楚,楚松砚的酒量比他好太多,今天若是非要倒下一个,也只可能是他林庚。所以他已经尽量谨慎地根据翻译器上语义不通顺的字句来挑选,但老板娘被他结印般的手势绕得头晕,两人驴唇不对马嘴。

林庚也就收获了满满一托盘的酒。

可现在,楚松砚站在吧台前的灯光下,游刃有余地同老板娘交谈着,还时不时仰头看向悬挂的酒单,仿佛在详细地询问每个单词所代表的饮品味道如何。

老板娘也面带笑容,甚至从身后的酒柜里拿出杯子介绍饮品的杯量。

林庚眨眨眼,觉得自己绝对是一口酒就醉成狗了,要不然怎么能看见这么诡异的一幕。

楚松砚的英语水平高,他知道,但俄语算是小众语言了吧?

难不成楚松砚他其中一个爹是教俄语的?

那怎么能又精通心理学呢?

林庚晃了晃脑袋,闷了半杯酒,压压惊,再一抬眼,楚松砚已经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一手拿着杯饮料,一手拿着纸巾。

楚松砚将饮料递给他,说:“草莓汁,掺着酒喝能好点儿。”

林庚突然有种自己是个大吐过后的酒鬼,正在被悉心照料的错觉,但这种时候,林庚也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他跟楚松砚,确实不在同一个等级。

楚松砚这轻描淡写的样,尤其他还是哈市人,估计喝一百个林庚都不带卡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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