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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替我吃了吧(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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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立刻接口,语气带着心疼和埋怨:“就是啊小雅!都跟你说了别去别去!你这腿骨裂加韧带损伤,医生说了要静养!你非不听!排练少你一个就不能排了?”

叫小雅的姑娘被同伴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依然语气急切:“我真的想去看看,哪怕就站在旁边看看大家练呢?我心里也踏实。这部戏对我太重要了。”

排练?黄转青看向那姑娘打着石膏的脚踝,不由问道:“你这脚都骨折了,还排练什么呀?身体要紧啊。”

拄拐的姑娘抬起头,看着黄转青,眼睛里涌起强烈的情绪:“我们是话剧团的演员。在排一部戏,讲中国最早的一批女子篮球队员的故事,都是真事!我们为了这部戏体训了整整半年呢。”

她的声音激动起来,带着自豪,也带着巨大的遗憾,“好不容易要登台,没想到我受伤了。都怪我不小心。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故事,它不只是戏,它……”

这姑娘似乎找不到更准确的词来表达那种珍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这是我的梦想!”

话音落下,她的眼圈蓦地红了。

倔强地仰着头,不想让眼泪掉下来,但委屈和不甘怎么也止不住。同伴眼眶也红了,轻轻拍了拍小雅的背。

黄转青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一瞬间她都错觉自己是爱上了这个姑娘,这不会就是小鹿乱撞吧!

很快她又明白了过来,她是爱上了“梦想”,是“梦想”把她的心狠狠撞了一下。

梦想,多么美妙。多么让人心神澎湃,多么让人值得期待。

梦想这个词,在医院大厅里,从一个打着石膏行动艰难,却固执地要去排练的陌生姑娘口中说出来,是有着很重很重的分量。

黄转青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姑娘没拄拐的那边胳膊:“别哭,梦想总会实现的。”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场面了,挺无力。可此时此刻她也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短头发的同伴也红着眼圈,用力搂了搂朋友:“好了好了,别哭了,走,我扶你去打车!今天让你看个够行了吧!”

两人再次向黄转青道谢,互相搀扶着,一步一顿,艰难地朝着梦想挪去。

两个背影,像顶着巨石也要向上生长的草。

黄转青站在原地看着她们消失在门口。

她甩甩头,暂时抛开翻涌的思绪走向电梯,虞鱼还在等着。

推开虞鱼病房的门,她正半靠在摇起的病床上,脸色比昨天红润了些,正拿着手机在刷。

“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好多了!不上班真是灵丹妙药。”虞鱼放下手机。

黄转青拖过陪护椅坐下,看着虞鱼的气色确实好转,担忧也放下。想起刚才大厅里那一幕,忍不住说道:“哎,跟你说个事儿,刚才在楼下大厅,碰到个姑娘。”

“嗯?怎么了?”虞鱼来了兴趣。

黄转青把扶住小雅、听她说排练话剧、梦想、打着石膏也要去看排练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听得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虞鱼听完也感慨道,“这种为了热爱不顾一切的劲儿,还挺让人向往的,我怎么现在就没什么激情了,感觉怎么都行……欸,是什么话剧啊?你知道吗?等咱们好了,到时候一起去看看呗?支持一下!”

“啊?”黄转青后悔,“哎呀光顾着感慨,忘问了!这么有意义的话剧是该去支持一下。她说是讲中国初代女子篮球队的,肯定很热血。”

两人说着话,病房门被推开。周桨鸣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两位年轻些的医生。

周桨鸣拿起病历翻看,又扫过监护仪上的数据,再看了看虞鱼的气色。身后的年轻医生也凑近观察,小声交流。

黄转青安静地坐在一旁,尽量降低存在感。

虞鱼精神正好,想起刚才的话题,对正写医嘱的周桨鸣说:“周医生,刚才青青在楼下碰到你们一个病人,一个话剧团的姑娘,腿打着石膏呢。你知道她排练的是什么话剧吗?我想去支持一下。”

虞鱼说得兴奋,黄转青也跟着点点头。

周桨鸣头也没抬,继续写着字,嘴里倒是很自然地接着话:“那个骨折加韧带损伤的?都这样了还往外跑?梦想是挺好,但命要是没了梦想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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