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第1页）

最后一门考试的铃声响起时，陈念放下笔，指尖还沾着演算物理大题的墨痕。周舒怀的错题本摊在桌角，37页的动量守恒步骤被她翻得卷了边，那些红笔批注像一颗颗小灯，在暮色里闪着光。

教室瞬间炸开了锅，方奕踩着椅子喊：“学霸四人组火锅局启动！我跟老板订了位置，要给‘陈粥粥’发‘进步最快奖’！”

方奕举着篮球拍了两下：“我请客！庆祝咱们组物理平均分再创新高！”钟思淇从二班冲进来，挥着优惠券：“跨班小粥后援团报道！物理不行但干饭第一名！”

陈念收拾书包的动作却慢了下来，小声说：“我可能去不了，要赶五点的校车回家，末班车错过就没啦。”

喧闹声突然静了半秒，周舒怀默默把错题本往她书包里塞，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方奕跳下来踢着椅子腿：“太可惜了！那家的芝士年糕我特意留了双份，说要喂粥粥吃的！”陈念笑着把笔记本塞进书包：“寒假回来第一个约！我带新错题当‘入场券’！”

去校车停靠点的路上，四人踩在雪地里咯吱作响。周舒怀突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个保温袋：“我妈煮的茶叶蛋，陈粥粥路上吃。”

袋子里还躺着颗红绳串着的星星，是陈念送他的那颗，星星上的动量守恒公式被摩挲得发亮。“操场给你的信封……回家再看，”他低头踢着雪，声音闷闷的，“不是错题分析，别觉得奇怪。”

校车停稳时，钟思淇塞给她个小盒子：“给粥粥的‘云火锅底料’！按公式煮：水开+2勺底料+N片肥牛，味道和店里一样！”

方奕举着手机：“我们拍合照发群里，你P个Q版小粥上去！”陈念笑着挥手，上车时回头，看见周舒怀站在雪地里，围巾被风吹得飘起来，方奕正扒着他的肩膀说悄悄话，两人都红了耳根。

校车驶离市区时，暮色渐渐沉了下来。陈念拆开保温袋，信封上画着个举着物理卷子的小人，旁边写着“给陈粥粥的附加题”。她拆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整整齐齐：

“陈粥粥：

模拟考那道动量题，我确实错了。不是不会，是看你给李瑾瑜讲题时走神了——你指着错题本讲步骤的样子，比我见过的任何解题思路都清楚。

你的物理笔记比我的认真，用彩色笔标重点的样子很有意思，连错题旁画的小星星都比我的好看。方奕总笑我‘刷题时总往你那边瞟’，其实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卡壳，好第一时间递草稿纸。

钟思淇说我‘关心则乱’，做不出‘陈念是否只当我是讲题工具人’这道题。后来发现不用解，因为看你收下星星时的笑脸，就知道答案了。

寒假刷题计划在错题本最后一页，每天七点腾讯会议。方奕的化学太差，必须加入，你负责监督他别走神。

——周舒怀

P。S。错题本37页新补了道题，解题步骤里有答案。”

信纸末尾没有花哨的图案，只有个小小的对勾。

陈念捏着信纸笑起来，翻到错题本37页，果然看到道新题：“已知周舒怀总在陈念刷题时关注她，求：这是什么现象？”下面的解题步骤写着：“解：属于‘想一起进步’的正常现象，结论：寒假继续组队刷题，优先级高于火锅。”

群里发来火锅照片，周舒怀的位置空着，旁边摆着个没拆的茶叶蛋。

方奕发语音：“某人说要回家整理‘寒假刷题大纲’，其实是怕看我们吃火锅想粥粥！刚还问‘陈粥粥到家没’，问了八遍！”

陈念笑着打字：“37页的题我看懂了，答案正确。”发送成功的瞬间，手机震了震，是周舒怀的消息：“收到。寒假见，刷题搭档陈粥粥。”

车窗外的雪光映在错题本上，陈念把星星攥在手心，突然觉得这个冬天的遗憾都变成了期待。

那些藏在错题本里的步骤、保温袋里的茶叶蛋、信纸上的解题思路，没有华丽的词藻，却比任何告白都让人安心。

她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开始期待寒假——因为知道，有个会把心意藏在错题里、喊她“陈粥粥”的少年，正等着和她一起，把每道题都解成甜甜的答案。

期末成绩公布得比预想中快，陈念刚吃完午饭，班级群就炸开了锅。

她颤抖着点开查分链接，物理分数后面跟着个鲜红的“+20”，总分直接冲进班级前十。

还没等她激动完，方奕的消息就弹了出来：“陈粥粥你太牛了！物理进步奖实至名归！”钟思淇紧随其后：“跨班报喜！我物理居然及格了！都是刷题组的功劳！”

周舒怀的消息最简单：“恭喜，继续保持。”陈念点进年级排名表，果然在榜首看到周舒怀的名字，后面跟着刺眼的满分；方奕的化学进步了十五分，在群里发了串鞭炮表情包。

妈妈凑过来看完成绩单，立刻在家庭群里刷屏：“我们粥粥期末考大进步！晚上加菜庆祝！”

陈念笑着把成绩单截图发到四人组群，钟思淇秒回：“进步之星实至名归！就说刷题组yyds！”

周舒怀的消息紧随其后：“错题本没白用，寒假可以挑战难点题了。”方奕则发了个“膜拜”表情包：“求陈粥粥学霸笔记电子版！我的化学平衡题还在等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