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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川嗓子被烟熏哑,整个人都有种乏慵感,喉结上下滚动,打断了她的探究。
乔落嗓子发干,说:“做梦出汗了。”
陈川站起身,身上穿了个圆领的深灰色毛衣,裤子宽松地垂到黑拖鞋上。
他进了洗手间给她洗了个毛巾拿出来,“先凑合擦擦,热水没烧。”
乔落接过来,“谢谢。”
陈川撇她眼,坐回原位,认真起来多了分成熟,继续算账。
“缺钱?”乔落盯着他问。
陈川没抬头,姿态散漫,“少瞎想,盘盘货。”
不信。
单宋书梅的治疗费就是一项极大的开销。
从她到洛城的第二天开始,陈川早上四点多起来弄早餐摊,去进货上货。有时候还会和熟稔的司机去陪大车跑一趟,下来能有个一两千块钱。他要照顾陈渝,要做饭,要关注家里的点点滴滴,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同样的,陈川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
乔落没说什么,拿着毛巾回了房间,脱掉衣服擦了擦身上的汗。
肩上的烧伤时不时会痒,钻心的难受,她皱着鼻子用好不容易长出来的指甲轻戳戳。
不知道过去多久,乔落才听到陈川回房间关门的声音。
夜深人静,偶尔狗吠。
乔落拉开点窗帘往外看,远处暗淡。隔壁的人也没睡,他放了歌。
Beyond《真的爱你》。
“咔擦”两声,隔壁的窗也被人推开了。
乔落费劲地轻开了点窗,见缝插针的寒风吹动耳侧掉落的发丝,不知道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又是一首Beyond的歌《灰色轨迹》。
她手机震动起来。
一直没接过广港的电话,到了现在也没人再在自讨无趣的打了。
这个点。
乔落掀开手机盖。
陈川。
离这么近他打电话干嘛。
她怔了怔,按下接听。
电流白噪音擦着耳畔流过,陈川的声音被模糊,不太清晰,却很好辨认。
他腔调不太正经地说:“你偷听我?”
一股子招人烦的劲儿。
乔落没想到他会发现,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若无其事地说:“有病。开窗透透气也关你的事?”
陈川闷笑着“哦”了声,没挂也没说话。
“呲”,他按下打火机,火焰灼亮瞬息后消散,拿烟的左手,虎口的咬痕掉了痂,疤痕没淡的意思。
乔落彻底在他身上留下不可消弥的痕迹了。
两人都不说话,只剩下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微弱歌声。
越来越静,乔落也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
那句话怎么说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