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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睫,目光从韩颂手腕的核桃手链一扫而过,眼底是浓浓的失望。
紧接着,他沉默上前,单膝跪地检查肖甜馨的伤口。小朋友伸出脏兮兮的手,抽抽搭搭。
他朝小朋友掌心轻轻吹气,用纸巾小心擦掉灰,单手抱起她,什么话没说,转身离开。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猫猫气球越飞越高,消失在最后一抹余晖里。
第17章
替肖甜馨处理好伤口,把小朋友送回外婆家,又和小姨唠嗑几小时家常。
等顾屿琛走下停车场,开出小区时,暮色已在天边蔓延开。
他单手控着方向盘。
SUV驶向高架桥,汇入车流。
路灯一盏盏亮起,蜿蜒在纵横交错的马路,投下昏黄光影,从挡风玻璃斜切进来,洒在男人额前的碎发上,为他裹上一层疏冷的壳。
车轮扎上马路,粼粼碾过,漫无目的向前开,不知不觉到达琶醍。
顾屿琛停好车,熄火下车,走向河边的露天酒吧。
刚推开木栅栏。
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您好,请问喝点什么?”
顾屿琛挑了个角落位置,红的,白的,啤的一通点。
半打啤酒上桌,他曲起食指,扣紧易拉罐拉环。
“滋啦——”
气泡冒出,他往酒杯斟酒。
金色酒液咕噜咕噜倒满,奶白泡沫漫过杯沿,顺着玻璃杯壁往下淌。
顾屿琛握住酒杯,指尖沾了些酒液,一口一口灌下去,看着滔滔不绝的珠江水,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边酒吧街喧闹无比,吆喝声、碰杯声时远时近,他听不真切。
习惯性转动腕骨,手腕空荡荡的。
他忘了,那里早已没有核桃手链,只留下一条浅白印痕。
其实红绳在很多年前就断了。
他却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卡紧猫鱼环扣。
回想起韩颂的手链,完好无损,忽然觉得自己的坚持很可笑。
他垂下脑袋,自嘲地勾了下唇,背脊弓起,无力地往椅背靠去。
裤袋里传出嗡嗡震动,是肖铭来电,他将酒杯搁桌面,摁下接听键,鬼哭狼嚎炸响在耳边:
“哥!你在哪里?!”
顾屿琛皱了皱眉,将手机听筒挪远些,目光落在“GAES”的霓虹灯牌,“琶醍。”
肖铭:“你在酒吧街喝酒啊?等我,我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
半小时后,记不清在喝第几杯。
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车轮摩擦地面的声响,顾屿琛神思恍惚,掀了掀眼皮。
模糊的视野里,马路对面,一辆绿色出租车逐渐减速,缓缓停稳。肖铭推门下车,顺手甩上车门,风风火火地穿过马路,大步流星朝他的方向走来。
GAES是家安静的清吧。
凉风习习,露天舞台上,驻唱歌手坐在高脚凳上,手里抱着一把吉他,轻声弹唱,麦克风里传出悠扬的旋律。
顾屿琛灌下半杯伏特加,他平时酒量不差,但刚才半打啤酒打底,现在再混杯烈酒多少有点醉意上头,外加肖铭喋喋不休的电钻声,钻得他太阳穴突突胀痛。
肖铭一把夺走他手中的玻璃杯,“哥,这么混着喝不要命了?”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他边说边倒了杯长岛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