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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候,他都没忘说安全词“安先生”。
“安先生”是正确的、被提倡的、伟大的。
严谨地遵循安先生制定的租房制度,就会收获一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安先生。
偶尔也许会有点小促狭。蒲云深暗搓搓发笑,又唤了一声:“安先生?”
彼时,安诵陷在柔软的被子里,耳根红了一片,他自己身子孱弱,肌肤是奶白色的,因为生病的缘故,欲望并不很强烈。
但他今天看见的这人,尺寸优美,浑身上下溢满了令人不敢直视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和他完全相反。
安诵攥住床单,门外人仍在不停敲门:“安先生,安先生还好吗?”
安诵突然就听不了“安先生”这三个字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分明很正经的词被蒲云深咬起来,竟然比“安安”这个称谓还要暧昧不清。
“亲爱的蒲云深先生,”安诵忍无可忍道,“你去洗吧快点,你洗完了我洗。”
“好的。”蒲云深停手。
动作迟缓地将浴巾捂好,回到浴室。
下意识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眼神略微有些挑剔,最终转化成了对自己的满意。
*
安诵洗澡的时间漫长又仔细,他喜欢接一大浴缸的水,然后把自己泡进去,泡好长时间。
星螺花园的浴室不小,他刚住进来时,这里边没有这么多的瓶瓶罐罐,以及各种大牌子的沐浴露、洗发水、还有一些奇葩的小精油。
蒲云深像个使用护肤品的专家,将一些刺激性强的瓶瓶罐罐收起来,这是每次安诵沐浴前他都要进行的工作,随及又给安诵调高了水温,接了满满一大缸水。
安诵雪白的足踩在凉拖里,裹着浴巾,“我会……!”
后边几个字被他挤压进了喉咙,因为蒲先生小心地将他抱起来,抽走了他身上围着的浴巾,小心翼翼地将那温软白净的男生放进了浴缸,目不斜视。
安诵不知道对方哪来这么大的劲,说抱就抱,自己一个一米八的成年人,再怎么瘦,骨头也有相当的份量。
蒲云深伸手沥了一下浴缸里的水,水雾氤氲,他瞧不清他的安先生是否脸红了。
只是对方将脑袋扭向了一边,指节攥在浴缸边。
“十五分钟不出来,我会进来看你的安先生,”蒲云深温声说,“水会凉的。”
“……谢谢你。”
“不客气。”蒲云深仿佛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无语,十分坦然淡定地接受了对方的道谢,又往安诵身上扫了一眼,“那我出去了。”
关上门时,他看见那纤白的手指从浴缸里伸出来,将一板药片放在浴缸边。
蒲云深关门的动作一顿,似乎是治疗胃痛的。
“安安,”他低声,“你难受吗?”
这个时候他没说安全词。
“没有。”安诵说,往水里缩了一点儿,“你要不要出去,我要洗澡了。”
听起来没什么异常。
蒲云深轮廓沉默,微凉的灯光将他映在玻璃门上。
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安诵怎样,脚步微微一顿,就离开了门前。
绅士地没有继续追问。
心里默默思考,对方确实没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自从上次心脏病住院,桉树已经对他很熟悉了。
即便两个人之间发生了很多事,甚至又有约法三章,在恋爱条约上加了各种奇葩的条例,但安诵难受的时候仍会直接对他说,想要他抱了也会和他讲,不存在痛了却不告诉他这种情况。
他俩已经很亲密了。
门前十分有压迫感的人影彻底离开,安诵蜷缩在水里,微微放松了一点。
治疗ptsd需要逐渐地恐惧暴露,安诵在心里是有一套自己的计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