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母亲回来了但是(第1页)
车轮碾过碎石路面的单调声响在车厢内回荡,像钝刀反复切割着紧绷的神经。
引擎的低吼掩盖不住我胸腔里那擂鼓般的心跳,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昨夜烙在视网膜上的炼狱景象——母亲被掰开的双腿,李伟芳餍足扭曲的脸,还有那蜿蜒滑落、宣告着屈辱扎根的浊白……空气里,劣质烟草、土烧酒的残味,混合着她身上洗刷不掉、属于另一个男人的腥膻气息,沉沉地压下来,令人窒息。
母亲那声小心翼翼的试探,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我脑中轰然炸开。
“维民……如果……如果妈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你……你介意……让我生下来吗?”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穿我勉强维持的平静。
我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瞬间绷紧到极限,发出咯咯的轻响,皮肤下的血管狰狞贲张。
一股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暴怒猛地冲上头顶,眼前甚至短暂地发黑。
胸腔里翻涌的岩浆几乎要冲破喉咙喷薄而出——介意?
她问我介不介意?!
那舞台上被当众撕开的旗袍,裸露的胸脯上肆意揉捏的脏手,被按在桌上强行掰开的双腿深处遭受的野蛮撞击,还有清晨那道刺目的、宣告着卑劣种子已在她体内生根的湿痕……一幕幕画面带着尖啸声在眼前疯狂闪回。
胃袋剧烈地痉挛抽搐,酸液灼烧着食道,我猛地一踩刹车!
“吱嘎——!”
刺耳的摩擦声撕裂了乡野的寂静。
面包车在土路中央剧烈地顿挫了一下,戛然停住。
巨大的惯性让母亲的身体狠狠前冲又被安全带勒回椅背,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喘。
我几乎是凭借着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才没有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猛地转过头,视线像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她苍白惊恐的脸上。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压抑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声音是从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嘶哑、破碎,带着无法遏制的颤抖和滔天的恨意:
“生下来?!”
我重复着这三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血淋淋的心头肉上剜下来的。
“生下来?!”音量陡然拔高,在狭窄的车厢里炸开,震得车窗嗡嗡作响。
我猛地指向她,指尖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指向她此刻依旧平坦、却在清晨被那浊液玷污的小腹:
“你让我看着这个孽种一天天在你肚子里长大?!看着他吸你的血,吃你的肉,最后爬出来,顶着一张和李伟芳那个畜生一模一样的脸?!”我的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眼前是她昨夜在桌上被迫迎合、痉挛高潮的绝望姿态,是李伟芳那得意忘形、将肮脏种子灌入她最深处时的狰狞嘴脸。
“然后呢?然后让我天天对着他,提醒我你是怎么被那个矮子压在身下糟蹋的?!提醒我你是怎么被他弄大肚子的?!啊?!”
愤怒和深入骨髓的耻辱感像沸腾的油,灼烧着我的每一寸神经。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我猛地探过身,右手如同失控的鹰爪,带着毁灭一切的冲动,狠狠地、死死地扼住了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呃……”母亲的眼睛瞬间因惊恐和窒息而瞪大,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嗬嗬声。
她本能地抬起手徒劳地想掰开我的手指,指甲在我手背上划过几道微弱的红痕。
她的脸迅速涨红,因为缺氧而痛苦地仰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深不见底的悲凉。
掌心下是她温热的、跳动的脉搏,这触感像电流般猛地刺穿了我疯狂的怒火。
昨夜她被李伟芳强行掰开双腿时那绝望的呜咽,她瘫在桌上承受撞击时空洞的眼神,清晨她拢着旧衣下摆试图遮掩那道湿痕时的难堪……这些画面如同冰水兜头浇下。
扼住她喉咙的手,力道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
我猛地松开了她,仿佛被自己掌心的温度烫伤。
巨大的无力感和灭顶的悲恸瞬间将我淹没,冲垮了所有暴戾的堤防。
我颓然地靠回驾驶座,双手无力地垂下,覆盖在脸上。
滚烫的、咸涩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间汹涌而出,混着喉咙深处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