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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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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却笑道:“陛下也还算有诚意的,竟不眠不休的守了一夜。”

姜诺听罢,淡淡一笑:“陛下的诚意深情,倒是皆远比旁人容易。”

因为是上位者,一低眉,一俯首,皆是旁人眼里求之不得的深情。

若是有人无视了帝王这份好意,那就是不识抬举。

因了他的身份,在情上,天生就占尽优势。

和李檄在一处,她永是受委屈,要忍耐的一方。

可她并不图那后宫名分,更无踞于人上,扬眉吐气的企图。

为何又要投身于那是非漩涡中,消磨委屈自个儿呢?

如今姜诺想得通透,对李檄的种种作态,皆视如裙上落花,她自顾自走她的路,终有一日,落花会顺其自然的飘逝,不再眷于她裙摆之上。

那仆役离得远,未曾听清几人低语,只道:“那人皆是骑马走的,送姑娘来的马车还在外头候着。”

姜诺摇摇头,客客气气的让御车回了宫,转身坐上了庄子里出的马车。

马车内,六时沉吟:“姑娘,咱们先是去了寺庙里,又一夜未归,别再惹来旁人猜忌,这次回家,您有什么打算?”

经了昨一夜,姜诺心中已大约有了想法。

这塔定然是姜家人立的,也许是一人,也许全家都牵连了进去。

此事已过多年,立塔之人自然不会露出马脚。

可此人定然是怕她发觉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伪装得天衣无缝,让她丝毫也没察觉到异样。

那若是她有意无意的旧事重提,此人心虚慌乱之下,定然会有遮掩的动作。

只要有动作,就有破绽可循。

“我不怕惹来猜忌,就说去寺庙后不舒服,歇在庄子里。”姜诺低声道:“这两日你就多去诺园那边转转,若谁问起,你就

说是我连夜梦见母亲,甚是思念即可。”

*

李檄一早匆匆离去,自是因了要上朝。

他继位后勤于政事,未曾有一日懈怠,今日虽有几分困倦,坐在朝堂上,却仍不失丝毫威仪。

李檄在朝上提出一事道:“七月将至,可景云太子墓当时建得匆忙,朕想在景云太子祀日之前,给大哥重修墓道,重建墓碑。”

一出言,朝下大哗。

李琚是先帝嫡长子,一出生就立为太子,景云太子就是他的谥号,今上母亲愉妃却是商户外室,因姐姐嫁給朝廷勋贵,才和去民间私访的先帝相识,她虽宠妃,地位却卑微,再说李檄排行第四,皇位本传不到他头上,可二皇子早夭,随着太子和三皇子也接连薨了,皇位才到了他头上。

陛下身为庶子,怎么还想给自己死去多年的嫡出哥哥抬抬死后哀荣?

“陛下,臣以为此事多有不妥。”章怀站出来朗声道:“太子已亡故多年,如此折腾,岂不是惊扰亡魂?再说,如今朝廷财政告急,陛下,国库无钱啊!要不然陛下也不会一登基就把荔枝使都裁撤了,这一个墓碑,能换来多少荔枝使啊?!而且陇地还有难民呢,陛下,臣劝你,还是先顾着活人吧!”

说到最后,已经是阴阳怪气了。

章怀如此说,众臣皆是一片赞同。

李檄坐在龙椅上双拳握紧,他眸光如寒箭,直直射向在朝廷之上大谈特谈的章怀,语气却温和矜贵:“丞相说的是,是朕思虑不周了,还是改日再议吧……”

一下朝,众大臣便环绕着章怀退下了。

李檄冷冷的望着这些人的背影。

他提此事,只不过是试探罢了,看看朝臣,是否对太子还有几分眷恋,或是想查明死因事由的。

可显然没有。

李檄也曾有过最快乐的时光,那时,他是父皇最宠爱的幼子,大哥出生便被封为太子,和他也是兄友弟恭。

可大哥竟莫名薨了,大哥出事没多久,三哥也忽然跌下马背,竟没救回来。

那时的李檄才十四五岁,又痛又急,他听到了坊间的流言,立刻去寻父皇,让他彻查章家,彻查两个哥哥的死因。

谁知竟触怒父皇,被囚在了北苑中。

一夜之间,他的日子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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