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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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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州未解其意,又听阎止道:“杨丰提到,刘奕中与张连江买官卖官,收受钱财。张府是国之大户,有些钱甚至要过户部的账,这笔钱从明面上一定查不出来。但以刘奕中的个性,他绝不会把所有证据都放在张府,让自己百口莫辩。他手里必定有一本账簿。”

傅行州略一思忖,忽道:“你是说,借此事将刘奕中连坐,抄检他的营房?”

阎止赞许地点点头。

“那纪明呢?”傅行州问,“杨丰的话语焉不详。为什么纪明身为总兵,却被手下架空得如此严重?”

阎止不答,只默默地看着那份供状。傅行州感觉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但他最终没有说出来。

“扈州的关键都在刘奕中身上。”阎止道,“只要敲开了张连江这件事,纪明的事他迟早瞒不下去。”

“我知道了。”傅行州将供状折了几折,又看向阎止道,“好了。要说的都说了,今晚不要再管其他的了。行不行?”

阎止伸手端起床头的茶杯,见是白水又放下。他偏头看向窗外,叹了口气道:“林文境来了,是不是?”

傅行州道:“刚刚那些,你听到了?”

阎止不置可否,却看向傅行州。

灯光下,他乌黑的眼仁分外明显,长发披散在脑后,看着十分单薄,神色里却带了一些郑重:“如你我所见,扈州一案想必牵连甚广。若是想在京城将曾纯如,赖兴昌等都告倒,还扈州一个太平,需要林泓说话。”

傅行州忍不住皱眉:“林泓为瞻平侯所用,他能借助侯府势力,我傅家也并非说不上话。你何苦去求他?”

屋里静下来。更漏的声音一滴接着一滴,此时分外明显。傅行州手中捏着那张供状,看着阎止垂眸沉思。不知不觉间,纸面被他摁出一道痕迹。

窗外清风拂过,有竹叶刮过窗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傅行州深吸口气,几乎觉得自己在屋里要待不下去。

“傅长韫,你听我一句劝。”阎止忽然轻声开口,“如今京城,瞻平侯与太子势如水火。但这两方的争斗,未必是他们自己的意愿。皇上既然给了傅家机会,让你们做纯臣,这些是非,就得忍着视而不见。”

林泓在门口站得腿都酸了,才终于见门扉开合,傅行州从屋里出来。

“他都说什么了?”林泓冷冷地问。

不想傅行州丝毫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径直便往外走。

林泓咬牙切齿地追上去,终于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又让你干嘛去?”

傅行州瞟了他一眼,从袖中拿出那日去张府的拜帖,拍在他胸前道:“去干点你能干的。”

刘奕中站在牢房里,看着外面的林泓一脸疑惑。

他在牢房仅有的一间小窗边走来走去,又探头向远处望望,最终回来道:“林总兵,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林泓背着手站在外面,脸色更阴沉了。

他没去连珠楼的心思被傅行州说中,是憋着一肚子气没地儿撒。在阎止那里没见到人,又被傅行州一顿揶揄,他正不是滋味,越想越觉得浑身难受。

因此他逮着了眼前的刘奕中,一通邪火煽风乱窜,呲得到处都是。

“抓没抓错,你心里没点计较吗?”林泓走上前来,板着脸道,“杨丰深夜外出,严重违反军纪,当记你管束下属不严之罪。更何况,他竟当众提刀故意伤人,简直是丧心病狂,全都是你这个上峰管教的失职。你不反省也就罢了,还好意思开口狡辩!”

刘奕中哑口无言,心道这顿骂真是自找的,对方显然正一肚子邪火。但他细想想却不免犯嘀咕。

杨丰带人出去,实为狎妓,这事儿是他默许的。但是在他听说扈州军除了杨丰全死了的时候,只觉得脊背发寒。

那几个是什么人?是他平时的亲卫,军中比武从不输的。那琴师留杨丰一条活口,总不能是因为打不过吧?

既然这样,那琴师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他到底为了什么事儿找上自己?

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刘奕中不知道是冲着哪件事来的。杨丰知道的多,但有用的其实没多少,招了也没什么。人在暗他在明,他只能暂不做计较。猜的越多,露的马脚越大。

刘奕中想着,人却平躺在茅草地上,望着发霉的天花板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牢门口传来铁链的响动。门随即被打开了,那位刚刚一脸憋气的林总兵换了副神色,一脸肃容地命他出去。

刘奕中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这间待了不到半个时辰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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