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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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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防?”傅行州冷笑起来,“西北军换防必须要有我大哥的调令。在事发之后,我查遍了军中所有调令文件,没有一封是让你曾纯如去紫菱县的,你还在扯谎!”

曾纯如眼神一晃,急忙道:“只是口头调令。紫菱县告急,让我临时过去支援数日,而后再补明文调令。但我不知……”

“你有何不知?”傅行州打断他,将一封档案扔在桌上,“军中档案记得清清楚楚。你向上峰告假,称扈州纪明有要事需联络,但只给你口头调令,明令事后再补。你上峰疏于核查,允许你前往扈州。那我倒要问问你,纪明叫你去做什么!”

曾纯如浑身一颤,眼神在地上来回来去地扫,死活不肯开口。

阎止从袖中拿出玉蝉簪,拿在手里:“这支玉簪是纪明给你的?”

“是。”

“他为什么要给你这个?”

“他说赖兴昌认得这东西,”曾纯如道,“只要我把簪子献给他,他一定会保我一命。”

“保你一命?”阎止轻声重复道,“纪明只许诺了保命给你?他支使你做事,难道没别的好处?曾将军,你的妻子儿女都在西北军中,且不说傅家是否会将他们驱逐出门,单是纪明尚在任上,你不闭嘴,他便不会放过他们,一直到死。”

他停一停,把那根玲珑剔透的白玉簪把玩在指尖,轻笑道:“单看这簪子的下场,曾纯如,你觉得他很可靠吗?”

明明是紧要关头,傅行州却不由自主地偏头看向身边。

只见昏暗灯光下,阎止单肘支在桌上,指尖擎着一柄剔透纯白的玉簪,随着他说话转着。他的神情明明暗暗,根本看不真切。但依稀可见一抹寒冷的笑意,显得暧昧不明,让人格外移不开眼睛。

“纪明……到底有没有联络过我?”曾纯如思虑许久终于开口。

“没有,玉蝉簪原本是一对,那支簪子本来就是我的。”阎止悠悠道,“但据我所知,纪明向赖兴昌打探过你的下落。你将他视为退路,他可是断你的生路啊。”

曾纯如盯着牢房地上的烂稻谷犹豫片刻,忽得抬头,急促而迅速地开了口:“好,我说。我带出去的那支军队,根本不是傅家的西北军。”

此言一出,傅行州两人均是惊异不已。阎止足足半天没说话,还是傅行州先问:“现在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曾纯如深吸口气,一气说道:“纪明用高价买通我,让我以西北军的名义从大营来到紫菱县。紫菱县隶属扈州治下,他让我以西北军前锋将军的身份,假装带领傅家的西北军,出城佯败丢失紫菱县。以此……以此嫁祸西北军主帅傅行川,并打压傅家。”

傅行州盯着他:“你是故意败仗?”

“是……”曾纯如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纪明命令我只可败不可胜,这样才能嫁祸于人。但我也不是故意的,他确实给了我……”

啪——

曾纯如话还未说完,傅行州一掌掴在他脸上。曾纯如被打得往一侧倒下去,又吐出两颗牙。

“我在想,”傅行州冷冷道,“当年过冰川时要在桥上垫人,大家踩着才能过,死了多少人。我当时眼瞎,怎么没把你揪出来垫在最底下。”

曾纯如浑身发抖,却忍着疼又坐正回来,生怕傅行州再动手。

阎止却站起身来,用玉蝉簪抵在曾纯如的下颌上,问道:“纪明把这玉簪给你,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曾纯如根本不敢开口,只斜着眼睛看向他,连大气也不敢喘。

“这是当年衡国公赠给漓王殿下的礼物,”阎止慢慢道,“两人各持一支,以示同袍之好,生死之交,永不背弃。然而这种东西,竟让你们作为勾结坑害的凭据,真是辱没先人。”

说罢,他手下用力一划,在曾纯如侧脸刺破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美玉温润,但也看用在谁的手里。要不是因为你说的话还有用,我现在就杀了你。”

是夜,天空晦暗,群星隐没。

阎止坐在廊下,望向空中混沌一片。晚风带着凉意吹拂起他的衣衫,一时间竟显得缥缈如登仙一般。

曾纯如的话犹在耳边。阎止无法摆脱那种逃不出的压抑,神情上几乎挂不住,从地牢出来便向傅行州告了辞,径自回房了。

他正出神,听得院中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回头看去,只见时长聿站在门口,双手负在身后。

阎止却不惊讶,只起身拱手道:“时大人。”

“和我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时长聿虚托他一把,“凛川,当时一别,多年不见了。”

他笑意和煦,使人如沐春风。阎止见得旧友,心中那一点压不下去的愤恨便稍稍减了些,也道:“一别多年,时大人还好吗?”

时长聿招呼他进屋。两人落座看茶,他又道:“我如今做到巡抚,还是托你的福。要不是你帮助我破了案子,升迁也轮不到我。我总归是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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