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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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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止接过来拿在手里,却问他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京城。”那人道,“在一个大官的庄子里,他叫……”

“宋维?”阎止试探道。

“是是是,”那人急忙点头,“我们在这儿扣了大半个月,你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阎止听了这时间,心里忽得有个猜测,看了看他:“你们是从哪儿来的?许州吗?”

“你怎么会知道?”那人惊异地看着他,“我们足足半个月没消息,以为会死在这儿呢!你能救我们出去吗?”

阎止看了一眼自己刚刚结痂的左臂,失笑着摇摇头,心想这位仁兄倒真是没什么心眼。他顺手将水喝了一口:“你叫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到京城来?”

那人就势在阎止身边坐下:“我叫窦屏山,是许州县衙的主簿。”他叹了口气:“还以为自己是个小官,能帮帮百姓呢,没想到自己也被扣住了。”

阎止侧过头来,问道:“许州到底怎么了?”

窦屏山神情诧异:“怎么?许州的事情京城竟还不知道吗?”

“京城这边一无所知。”阎止敛下神色,“消息被你们县令牢牢封住,我们怎么打探也问不出来。窦主簿,到底出了什么事?”

“原来如此……”窦屏山叹道,“许州爆发流民了。”

阎止一惊,随即疑道:“哪里来的流民?”

窦屏山抱着膝盖,靠在墙上也不嫌脏:“都是因为紫菱县打仗。我们虽然打赢了,但边境的很多百姓没了家,只能往城里逃。这样的人聚多了,都顺着大路往腹地走,就汇到许州来了。”

他顿一顿:“其实这原本没什么,妥善安置及时疏散,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可坏就坏在去年粮食歉收,流民一进来,闹得城里屡屡出事。县令索性压下消息,封锁城池,想要将流民自行处理了。”

阎止皱着眉头:“怎么处理?”

窦屏山神情有愧:“先隔离对待,再分卖到各家各户。实在处理不了的,就赶出城去,或者就……”

他没忍心把话说完,但两人都听懂了。

阎止长长地呼出口气,一时竟无言以对。他早想到许州出了乱子,却不曾预料是这般人祸。如此看来,太子知道并默许了此事。他心中暗想,若朝廷百年之后,国祚如何能托付到这样的人手里。

窦屏山不知他所想,仰头看了看低矮的屋顶:“说这些倒是也远。眼下咱们被困在这儿,怎么出去啊。”

阎止还未说话,却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拉住窦屏山向前一趴,两人一齐倒在茅草堆上。

一排飞箭顷刻而至,正扎在两人刚刚靠着的墙上,横七竖八地划出一片孔洞来。墙灰剥落,散了一地,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窦屏山全然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他吓得几乎忘了动弹,全凭着阎止拉他,矮身躲在草垛子里。窦屏山惊魂未定,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只听扑扑两声,土墙倒塌了一大片,雪亮的刀锋刺了进来。

“我我我……”窦屏山全凭着下意识在跑。他见阎止回头向他说了句什么,却根本听不清,又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阎止摆了摆手,示意并不重要。随即回身抓过他的领子,两人共同猫下身去,躲过一刀。窦屏山几乎吓傻了,双手扯着他的袖子,又问了一遍:“啊?你说什么?”

阎止无奈,抻过头凑在他耳边,大声道:“我说,谢谢,借你吉言。”

京畿郊外,宋庄后门亮起熊熊火光,烧的干草垛噼啪作响,瞬间在后院中连成一片火海。

当夜值班的长工惊愕地从屋里跳出来。可还不等他往后院去,只听前门发出哐哐两声巨响,随即门扉被直接砍倒在地上,一队人策马冲进庄子来。

傅行州领在最前面,一身黑衣还挂着地牢的血腥味。他手中长枪一转,指在看门人双眉之间。

“把人关在哪儿了?”他问。

那长工被他这一吓,再不清醒也反应过来了。他颤颤巍巍地向身后的火光指了指,便像个木头人一样,半步也不敢动一下。

傅行州无心理会他,提手收枪,飞驰而去。

半个时辰前,他从瞻平侯府出来,打算回驿馆再查查消息。行至半途,却见时长聿匆匆迎过来,看样子是等了半天了。

“怎么样?”时长聿见面就问,“找到他了吗?”

“没有,”傅行州与他并辔而行,面色沉沉道,“太子的人去过一趟侯府,把他带走了。”

“太子?东宫的人找凛川做什么?”时长聿疑道。

傅行州无心多言,一门心思都在阎止留给他的那句话上,便随口道:“时大人,我们被人误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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