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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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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回京之后,周之渊一直住在平王府,从不出门露面。将近十年过去,周丞海一事早成悬案,朝中无人敢提及。太子之前也想借此由头隐瞒许州动乱,反而顺着查到了衡国公府身上,给自己惹了一身麻烦,至今还没甩脱。

廖献兴见两人都不言语,言辞恳恳,继续讲道:“将军和阎大人可能不知情。周丞海当年位居兵部侍郎,与我有师生之份。我考取时年纪已经不小,家里却一穷二白。考官要收门徒,拉拢我没用处,险些被筛出去,多亏周侍郎亲自下场监考,才选了我。”

“周大人因为一封给国公府请愿的折子获罪。但我知道,他是个谨慎的人,不会说那种话,一定是有人陷害他。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打探,想知道前因后果。大约半年前,姚大图顺着风声找到了我。他告诉我,是贺容杀了周丞海。那时候贺容还小,在侯府做影卫,在三司会审前一晚去过周丞海的监狱。之后周大人便口不能言了,这才被判了死罪。”

阎止越听越是心惊,停了半晌才说话:“贺容是怎么说的?”

“我们吵了一顿,险些打起来。”廖献兴叹了口气,“贺容承认了,但再往下问就怎么也不肯说了,让我不要插手,说什么知道了对我没好处。他说自己跟随傅家近十年,没有对不起北关的地方,这次他带兵出关,就是最好的证明。”

剖白不足取,贺容只剩下这一条路可以自证清白。

阎止却想,事情刚刚传到京城时,所有的不利矛头就都指向了贺容,焉知不是一早将他设计成了替罪羊。金殿做戏也好,暗中诬陷也罢,都不如死无对证来的简单。无论他们如何挣扎,罪名都钉死在了他的身上。

另一边,傅行州已经看完了信,又问廖献兴道:“关于周丞海的事情,姚大图还说什么了?”

廖献兴道:“他说周丞海是冤枉的,他有证据。要我去查登州当年的水患,我要的东西就在其中。”

灯影在窗棂上摇晃着,傅行州早择了一处小院,带着阎止住下,周围只留霍白瑜随行。

屋里点着炭盆,烧的暖和极了。阎止坐在榻上,头发还湿着,散在肩上。他的脸颊红润起来,下巴颏上也圆了一点,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道:“从京城到登州这一路都是土,一天一夜地跑过来,光是黄沙都能把人给埋了。”

傅行州给他整理袍子,贴身的搭在架子上,要换洗的放在外面,回来说道:“登州这地方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前些年四周还有湖,雨水也多,现在全干了。北边这么些地方,也就京城还算风调雨顺。”

阎止见他坐在对面,忽然问道:“这个时节,关外是什么情形?”

傅行州想了想,才道:“现在关外应当已经下雪了,风很冷硬,关外茫茫一片白,是最难过的季节。等再过三个月春水解冻,停风阙后面的山才会慢慢转青,那时候平原上的花草也长起来了,天高云阔,飞鸿落日,是北关最好看的样子。”

阎止听得心驰神往,笑道:“我还没去过呢。”

傅行州见他喜欢,心里也跟着暖起来,越过桌子去抚他的脸颊:“你好好吃药,不要再生病了。开了春我就带你去打猎。”

两人聊了一会儿,又说回正题。阎止问:“凭你对贺容的了解,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傅行州道:“贺容这个人擅谋略,更又擅奇招。他镇守北关也有不少年了,几乎没出过什么差池,我其实很放心他。他与侯府之前有这样的牵连,我之前也不知情。但以我的了解,我不觉得贺容会背叛朝廷。他没回来,一定是遇到了想不到的困难。”

阎止看了看他,却问道:“你打算去一趟北关?”

傅行州心想没什么瞒得过他,便应道:“把廖献兴送回京城我就去,短则半月,长则一月,我回来过新年。”

阎止垂下眼睛,不再说这件事了:“姚大图这个人,心思深的可怕。明着是找上廖献兴告发贺容,实则给傅家递了一封投名状。倘若太子与三皇子都要杀他,他还有理由让傅家保着他。如果不是被张贺暗算,很难想象他会有多难对付。”

傅行州看出来他有些心不在焉,越过桌去握着他的手,又道:“姚大图狡兔三窟,必然不可能把所有的证据都交出来。姚大图暗示廖献兴去查登州的水患案,这案子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查?”

阎止拉回思绪,说道:“登州的水患不是小事,但是我从没听说过。兴许是当时我已离京,听不到外面的消息了。不过这种大事会有记档,明天去府衙查一查。”

正值下旬,京城没有月色,夜空里黑漆漆的。

东宫的书房里点着灯,尤昌跪在门外求见,眼前是三层厚厚的锦帘,一晚上把腿都快跪断了。左重明的事情败露,罪责都推到了史檬的头上,他倒是饶了一条命。

萧临衍看着眼前的棋盘,眼前棋子乱跳,心思一刻也静不下来。他被尤昌吵得头疼,便向言毓琅摆了摆手:“让他滚,我听着就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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