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页)
时长聿刚要开口,窦屏山却拉了一把他的胳膊,阻止了他。年轻人神色郑重,却道:“大人请见,许州事关重大,只能觐见。我从许州一路来,进了京便遭人关押。如非面圣,此事我万不敢告知于旁人!”
他话音落地,长街上死寂下去,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收了声音。只听见宫门深处,传令开门的卫兵缓缓走近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似是踏在人的神经上。
宋维混在队里,听到此处终于转过脸。他看见长街尽头,一个身量高大的年轻人拱手而立,肃容看着面前的大内监。他悄悄地回了身,望向不远处东宫的方向。眼见早朝将近,太子的车辕却迟迟没有到。
看着不远处那一道朱门,不知是为什么,宋维心里忽然惶恐起来。明明是初升的朝阳,他却莫名看出一点日薄西山的惨淡。
另一侧,陈内监审视地看着窦屏山,却道:“窦主簿官居九品,素来没有上殿的资格。你若是非要进去,便向皇上递红状吧。”
时长聿闻言,心中跟着一跳。所谓递红状,便是越过上级直接告御状的意思。只要身有官品,不论官阶,递了状皇上必得接见。但由于这么做本身冒有极大的风险,因此本朝数年之间,几乎没有人这样做过。
“好。”窦屏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我递。”
“窦主簿可要想好了。”陈内监打量着这年轻人,少有的缓了口气道,“按照朝中的规矩,红状一递,不管告不告得赢都不能再做官。你所告之事,比得上自己的前途吗?”
示意开门的鼓声在宫墙内响起来,有如夏日阵阵惊雷,骤然而起。门前众臣此时却也顾不上入殿,一片绛红纷纷回过头,望着这个不自量力的主簿。
窦屏山有如不见。他向前一拱手,只坚决道:“为民请愿,在所不辞。官得以天下养,自应尽护民之责。两者相较,我如何能与百姓比?”
陈内监听了,双手交握在袖子里,眉头微微耸动。但他没再多说什么,只向一旁的卫兵招了招手:“带他进去。”
卫兵的铁戟拦在窦屏山身后,簇拥着他要向宫门走去。时长聿上前追了两步,又把他喊住了。
窦屏山回过身,却见时长聿向自己拱起手,躬身道:“窦主簿,许州与傅家生死荣辱,全都托付在你身上。朝堂艰险,万望慎之又慎。”
年轻的主簿站在冰冷的铁戟之中,寒光如凛,映照在他的身上。窦屏山却不见慌忙,圆圆的脸上还露出一丝笑意来。
“时大人放心吧。”他轻松地笑起来,“不过,您要是什么时候见着了阎都尉,别忘了替我道个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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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个简易且非常不正规的环甲膜穿刺术的使用,大家切勿切勿当做现实,更不要模仿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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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了(?Д)
潮水
阎止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天色仍是暗的。模糊的靛蓝色蒙在空中,窗下的竹叶摇晃着,只露出一抹暗淡的黑色剪影。
屋里温度正好,没有室外的苦热。角落里放着一只硕大的冰碗,凉气正从中缓缓地散出来。
他睁眼躺了一会儿,身上的疼痛便漫上来,让他疲惫得几乎支持不住。他刚想闭上眼睛,忽听见屋外有人说话,傅行州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夹在其中,像是在跟人交代着什么。
他们站得有些远,离屋门口还有好一段距离。阎止把头向屋外的方向侧了侧,却还是什么也听不清楚。
但说话声很快便停了,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听上去似乎有四五个人。没过多久,只听门扉开合的声音,傅行州轻轻地走进屋来。
脚步声朝着内室而来。傅行州挑帘进了门,却见阎止已经醒了。他眼神模模糊糊地涣散着,却明显是在追着自己。
傅行州心里又酸又凉,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他几步走过去在阎止床边坐下,俯身问道:“怎么醒了?”
阎止摇了摇头,侧靠在枕头上短促地呼出口气。他眼神向窗外看了看,傅行州便知他刚刚是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