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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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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止见他不答话,倒也不催促。他拨了拨灯芯,屋里又亮了些。

方三已经清醒过来,警惕道:“你们是谁?”

阎止放下镊子:“我再问一遍,你认识姚大图吗?”

方三见他不像是个会动手的,便横起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要找人去商行找。我们就是听个差遣,不管打听事儿。”

阎止如同未闻,却见他身边那人把鲍虎从地上拎起来,咔嚓一下卸了胳膊。可怜鲍虎刚要转醒,惨叫一声,又晕过去了。

方三从椅子上跳起来,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听阎止慢条斯理道:“生意往来,盈亏有数。姚大图欠了我们钱,还不上账跑了,眼下只能捉得到你们两个。今天要么补上他欠的三千两,要么就偿命吧。”

方三腿都软了,脱口而出道:“他欠钱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没钱!”

“没关系?”阎止向他盯过来,“姚大图不是拉着你们进山有好买卖吗?这城里都传遍了,流民乞儿也能变富翁,两位更是没少赚吧。”

方三算是听懂了,心想早知道这李高良会惹麻烦,如今果然是报应来了。

他定了定神,却露出一个笑脸来:“两位想要搭进山采灰的门路便直说嘛。我与两位一见如故,愿意拉个线,也不与两位分成。”

所谓采灰,就是开采山中的岩石,磨成细粉,烧灼加工之后做成石灰,再行贩卖。石灰虽然价格不高,但胜在薄利多销,实是大有可挣。许州少有良田,收入贫瘠,看来是穷疯了才琢磨出这个办法。

傅行州听着,心道此事一本万利,却害处颇深。开采石灰会使岩体空洞,时间一长便将整座山都掏空了。这座山是许州在北部唯一的屏障,如赶上夏季暴雨,洪水从北部灌下来,山头若是挡不住,整座城只怕都要被冲垮。

因此,采灰这档子买卖在多年前就被严格禁止了。这次不知道是什么人挑头,竟还牵扯上了城中的流民。

阎止似是毫无察觉,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方兄真是爽快,那就劳烦帮忙引荐了。”

“您太客气了。”方三笑容满面,又问道,“不知两位贵客怎么称呼?”

几天之后,在方三的打点下,两人进山十分顺利。

这一路开头还走了些小径,后面便是钻山而过的通道。只见通道两侧内壁光滑,宽度堪堪容纳两个成年男子并排而行,可想而知是挖采了多少。

方三把他们带到山中的一间小屋前,开了门道:“两位老板请在此稍住,我们管事这几日不在,等过两天来找两位详谈。”

阎止欣然应允,摸出一把碎银子塞给他:“辛苦方兄带路,今天奔波整整一日,方兄也喝碗茶歇歇。”

方三见钱眼开,心里颇有些飘飘然,早忘了那天晚上被架着脖子的恐惧。他又笑着客套了几句,这才走了。

两人进了屋,此时暮色四合,山籁寂静。夏夜的清风穿堂而过,带着山间草木与泥土的清香,清爽宜人。

阎止舒了口气,在桌边随意坐下,却见傅行州抱着臂,靠在门边看着自己。

他觉得好笑,便问道:“你怎么了?”

傅行州未置可否,眼睛却望着他:“阎大人不来碗茶吗?”

阎止一愣,而后笑了起来:“怎么,我们傅将军这是心疼茶钱了?是我考虑不周,不该从你私库里拿。要不下次我补给你?”

“我倒是不少这两分茶钱。”傅行州有意拉长了一点话音,“只是阎大人一口一个方兄叫的亲切,怎么从来没听过你叫我一声傅兄。”

阎止看了看他,又道:“行啊,你想听吗?”

傅行州一噎,木着脸站起身来:“这桌子上全是灰,还是得擦擦。”

待他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被收拾一新。茶壶在炉子上冒出热气,滋滋作响,让人不禁跟着放松下来。

傅行州倒了两杯热水,在阎止对面坐下:“今天这一路,你觉得山里的情况怎么样?”

阎止道:“我们这样等下去,恐怕看不到究竟是什么人在采灰。况且这山洞里防备森严,若不往深了打探,只怕会无功而返。”

傅行州笑了笑:“阎大人,良宵如此,我们不做点什么吗?”

“我正有此意,”阎止站起身来,“走吧,去看看他们在玩什么鬼花样。”

两人翻过山峰,只见山的另一面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山中只有赌场和花楼两样,依山而建,招牌却是一个比一个耀眼露骨,如同鬼魅在黑夜中伸长了引诱的手。

他们没在人群里,循着人最多的地方找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方三的影子。方三赌得眼睛通红,刚刚连赢了两把。他出手阔绰,人群时不时便爆出一阵叫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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