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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2页)
在盛夏炙热中,他生出一股冷意。
这种自我折磨,在之后的事情里变成陈纪淮头顶新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说来也讽刺,秦延益在监狱里没过多久,突发恶疾去世。
一语成谶。
真的死于食道癌。
同月。
陈玉霞这株在病床上一直悄无声息的植物,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枯萎。
她死在了秦延益去世的次月同一天。
陈纪淮头顶的剑终究落下。
大抵,阿奶是怨他的。
生老病死,最后一刻,老人家心中的天秤倾斜。
给陈玉霞办完后事,陈纪淮陷入漫长的空无。
他疯狂地投入到工作中,借着沈翊礼的权势和金钱,迅速在京都站稳。
然后,频繁地来往佛罗伦达和巴黎。
他渴望见到他的月亮,渴望重逢已荒芜许久的春天。
可陈纪淮不敢。
他无法确认宋穗岁是否从秦延益给她造成的阴影里走出,也不敢去猜测宋穗岁是否还想再见到他。
直到知道了宋穗岁回国,并将画廊开在安城,他才有勇气走到她的面前。
……
暖黄的夜灯下,看着宋穗岁醉酒后睡熟的模样,陈纪淮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亲。
今晚,她说害怕他因为宋誉端又再次退缩。
他怎么舍得。
宋穗岁于陈纪淮而言,
是幸福本身,
是他一生仅此一次的绿春。
【今早出庭,中午见。】
宋穗岁睡醒时已经次日十点,陈纪淮没在家,他留了字条和早餐。
瓷盅里温着暖胃粥,餐具是她送的那套ginori,糖果子是从她最喜欢的阿婆家买来的。
宋穗岁揉了揉被大锤抡过一样的脑袋,试图缓解宿醉的头痛。
夹杂在痛意中,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像放电影一样挤进脑海里重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