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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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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刹虽然是狐王的亲外孙,却是个流落在外的,小时候肯定没有被大祭司点过睛,看他的态度恐怕也不愿意事后找补,不知道这里……

这么想着,他很快走到了星海最深的地方。

不用确认,他几乎是一眼就可以确定,那片浮着的白光是历代狐王的生平经历。

因为其他水晶球都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只有那片和周围隔开偌大一个圈,各自占有属于自己的领地,光辉只照亮自己脚下的方寸,一点儿也没有交错,彼此之间毫不侵犯。

晏星河拨开旁边几颗玻璃球走了进去,找到最中心那颗。

他比其他狐王悬着的位置更高几寸,光辉却暗淡无比,好像一个疲于奔命的流浪汉终于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焉头耷脑的坐在台阶上,累极了,提不起精神。

晏星河拿指头摸了它一下。

苏刹成天在招蜂引蝶宫从天上作到地下,池子里的鱼都要被他炸起来嚯嚯一番再扔回去,他没想到对方的玻璃球会是这样。

——像一株被大风扬起的蓬草,辗转波折,伤痕累累,不愿意让别人看见疤,又不敢轻易抓住什么东西做他的归依。

这颗玻璃球里面什么也没有。

就和进来之前看到的那个一样,只翻滚着乳白色浓雾。

晏星河猜想,这或许是苍梧树对现任狐王的某种保护。

他只知道苏刹九岁入妖界十九岁做了妖王,中间发生了什么,前边儿是怎么个开头,真要追究起来说不出一点儿细节。

他又好奇,又觉得这么偷偷摸摸的好像有点儿不尊重苏刹,想像刚才在外边儿那样打个灵光过去,又怕把这么小小的一颗弄疼了。

一只手托着它,就跟托着苏刹总爱往他手心放的大尾巴似的,晏星河默然的站了会儿,完全不知道该把它怎么办才好。

他终究还是没舍得动,只是那玻璃球不知道感应到了什么,从与他手掌心接触的那片往上,突然升起来一抹不祥的血色,越来越快越来越浓郁。

晏星河举起的手掌灼烫无比,皮肉和玻璃球粘连,一瞬间,耳朵里面响起来无数嘈杂的声音,他闻到一股腥臭苦闷的药味,有人掰开他的嘴往里面灌药。

那药好像永远也灌不完,一挣扎就是噼里啪啦的锁链声,一双纤细的手腕被分开捆在两边,脖子上扣着一圈比胳膊还粗的项圈。

那铁打的项圈好沉,快要将少年营养不了的肩膀压断了去。

他时而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时而听到野兽的咆哮,还有不怀好意的淫邪目光从四面八方扫过来,少年如困兽般撕心裂肺的嘶吼,浓云般升腾而起的杀心。

仿佛有千万个瞬间浮光掠影地飞过去,晏星河头痛欲裂,睁大眼睛想随便看清楚一个,看到的只有一眼望不穿的虚无。

“——苏刹!!!”

他突然锵的拔出了剑,这个名字无意识脱口而出,那颗血色玻璃球把他震得退出去三步远,老狐王们的亡魂叮铃哐当给他撞了个满天乱飞。

晏星河目光凌厉如刀,盯着那慢慢挪回原位的玻璃球,嘴角流出来一缕血,被他抬指抹了去。

苏刹……

他看到的,是苏刹的记忆吗?

晏星河收回了剑,围着那颗变回白色的玻璃球,有些焦躁的转了几圈,没再轻易碰它。

脚底下突然踢到什么东西,他愣了愣,拨开缭绕的云雾捡起来,是个怪模怪样的石头,雕刻成了盘踞着休憩的九尾狐,刀锋极为精巧。

本来是可爱的,只是表面写着一层看不出是什么文字的符咒,鲜艳的血色红到泛出来紫光,阴森森冒着冷气。

那趴着的狐狸还是笑面,嘴唇那条线刻得很深,阴惨得渗人。

晏星河看了两圈,没看出什么苗头,想了想,小心的没破坏上面的咒文,脱下外袍给它整个裹了去。

他知道浮花照影有个地下藏书楼,几百年来收藏了无数修炼用的典籍术法,打算回去比照着咒文翻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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