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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华自然是欢的,上次一眼相中这枚发簪,却被宁师兄阻拦,没买成,没想到还在。

但是奇怪,怎么老想起当夜情景?明明那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就这个发愣的空档,发簪已被戴在头上,商夷和摊主完成了交易。

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摊主想起上次那位公子,那天夜里买了摊位上所有首饰,唯独把发簪留下,仿佛避之如蛇蝎。

没有把那些首饰送给心仪之人吗?否则怎么会移情别恋,这么快就爱上别人——

天玄宗聆云院,奚华回到住处时,摘下头上的发簪握在手中,方一推门,就听见宁师兄问:“和太清宗比试可有受伤?还好吗?”

“没事。”奚华随口应一声,不理会的关切之意,也不问是什么时候的。

宁昉到面前,想细是否真的无恙,手还没碰到衣角,就被完美避开。

奚华霎时感到头皮发麻,后背都僵硬了,这种事无论经历再多次,她都无法淡然处之。面纱遮蔽着她的眼睛,黑色围拢过,又将她与整个世界都隔绝了。黑暗之中,她已经听不到绿绮的琴声,听不见嘉阳和永平的议论,甚至感受不到紫茶在轻拍她的手背。

她只能听见有人在控诉异瞳的罪行:异瞳猖狂至极,昨夜血洗兵部尚书满门,这是要从军事上击垮南弋的国运。国君雷霆震怒,现在正在对天师兴师问罪,满朝文武战战兢兢。皇都流言四起,很多人说这几日猖狂杀人的竹妖,也是受异瞳少女的追随者。甚至更有人认为,皇都根本就没有竹妖,就是那异瞳在杀人。

她不知道那个婢女到底说了多久,异瞳种种罪行,一直在她脑子里重放,占据她的全部神志。

直到后,她听见有人在说:“小公主,你为何如此紧张?放轻松,不然这画画出不好看了。”

画画?这种情况下,怎么还有人可以淡然作画?

“珑安,你一直这么胆小吗?异瞳杀的人又不是你,管她做什么?你别捣乱,别影响大师作画。”

她反应过了,痛苦的只有她一个人,或许还有暗中握住她手背的紫茶。那个禀报消息的婢女早已经被赶出庭院了,她们也叫那婢女别捣乱,就像刚才叫她那样。

似乎刚才那些话都是假的,否则她们怎么能继续稳坐如山,继续自在说笑,还继续拿她玩笑:“珑安,你既然这么胆小,不要回你那个偏僻的月蘅殿了,不然吓坏了连个人都找不到……”

天光慢慢变暗了,先前那个瘦小的太阳好像并没有出现过,冷风吹过,教人遍体生寒。也许人在深陷痛苦的时候,才会做最虚无缥缈的梦。她想起了绯云湖的画舫,想起玉声唱的那首曲子:好梦最难留,吹过仙洲。

她透过面纱望向谢烟,她已经克制许多次,终是忍不住问他:“谢烟大师,你说这世上真的有仙洲吗?”

她看到谢烟右手中的画笔停顿了,柔软的笔尖离开了纸面,一滴墨将落未落。

“珑安,你傻不傻?你也相信那个什么映寒仙洲和灵泽之泪吗?可惜那天夜里我没去成,不然我倒要听听看那歌姬到底是怎么哄人的。”

“你想用灵泽之泪治好你的眼睛?看开点,这种事强求不的。”

两位皇姐依然有说有笑。

她没再说话,又过了好一阵,才听见谢烟回答:“小公主,这世上没有仙洲。”

谢烟收工离开时,天已经快黑了。奚华看也没看那幅画,就带紫茶回了月蘅殿。气温骤降,再晚些时候,恐怕要下雪了。

冷飕飕的院落之中,嘉阳兴致勃勃地凑过去看画,扫了一眼也就转身走了,边走边说:“你慢慢欣赏,看看这幅画的重心落在谁身上。”

永平怎会看不出?谢烟把小公主的面纱改成了一把团扇。团扇玲珑精致,被它遮遮掩掩的那张脸,引人无限遐想。毫无疑问,这就是大师新作上最出彩的地方。

入夜之后,她又摊开那幅画反复观看,只是每次,都刻意避开团扇所在那一片。

直至深夜就寝前,在簌簌风雪声中,她问绿绮:“今日我们待着的地方,有竹叶吗?”

绿绮很肯定:“没有,昨天夜里整个翠微宫的竹林都被砍光了,今早我特意看了,庭院之中一片竹叶都没有。”

手心里的痛感都消退了,这种程度早已习惯。滴血的声音,这些年记不清自己听过多少遍,不堪细数,无法言明。而至今一无所知。

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不想暴露颓败的那一面,那未免有惹人怜悯的嫌疑。施法清理了地上的血迹,松开转身离开。

血迹并非只在手心,不愿让瞧见胸口衣衫上悄然扩散的红痕,所以得很快,一路沉默。

想呼救,只觉得喉咙干涩喊不出声音,惶惑之中,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第80章第八十眼

“给小公主带来极乐。”金桃的询问变成了引诱。

奚华突然感觉手腕上一凉,有一只手拽住了的手。当年金桃带找皇姐,虚虚拢着的手腕,并

那为什么和师兄会吵架,是因为没有爱的能力,不明白如何回应感情,所以做得不好吗?

分明是没有讲清楚,都可以陪星姬赏月,为何不能收商夷的礼物?这难道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而且仅仅一枚发簪,到底在生气什么?只是欢发簪而已,怎么在口中就变成爱上别人了?照那人话音未落,忽然被噗嗤一声中断。利器刺进血肉。

爱是什么,很困惑,找不到答案,只觉得心烦意乱,不想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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