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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交谈不算太顺利,之后过去半个月,秦骁都没再能见上十六殿下,据李闻棋说是政务繁忙,大皇子党为了保住主子,给殿下使了不少绊子,一面又在陛下跟前唱苦卖惨,希望能从轻发落大皇子。
如此一拖再拖,直到陛下给的一个月期限到了,十六殿下才勉强将前太子治下事务清查完毕,把调查结果和定罪书都呈给了陛下。
“是什么结果?”祝观瑜听到这里,忍不住问。
秦骁摇摇头:“不如意,甚至不是削发出家,只是罚大皇子出宫建府,无诏不得入宫。”
第63章
祝观瑜皱起了眉:“只是出宫建府?十六殿下的定罪书上就这么写的?”
秦骁摇摇头:“十六殿下写的是削发出家,不得回京,但呈给陛下之后,陛下最后的旨意,是出宫建府,无诏不得入宫。”
祝观瑜叹了一口气。
陛下对这个亲手养大的长子还是无法割舍,想想也情有可原,那么多孩子,只有这一个是带在身边养大的,就像他也是父王从小抱在怀里宠着长大的,即便他犯下什么滔天大罪,父王也决不舍得把他怎么样。
“上上下下忙活了一个月,换来的就是这么个结果,十六殿下也不甘心罢。”祝观瑜道,“但是此时再叫陛下改判,也不可能了,多作争执,还惹得陛下不快。不如趁机要些好处,请陛下册封十六殿下为太子,如何?”
秦骁背着手在屋里踱步:“我也是这么想。只是储君之事太过重要,这么多皇子、这么多派系,都盯着这块肥肉,原先前太子一家独大,众皇子被他压得死死的,都没动过这个主意。如今他一倒台,众人心思都活络了,个个都觉得自己能上来抢这块肥肉。”
祝观瑜靠在软榻上,侧卧着,乌黑的长发倾泻下来,在烛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右手支着脸颊,宽松的袖口滑到了肘间,露出一段白皙如玉的小臂,指间那颗硕大的红玛瑙缓缓转动:“这水越浑,越要速战速决。若这次不能趁机让陛下立十六殿下为太子,等其他皇子们四处拉帮结派成了气候,就更难了。”
秦骁在软榻边坐下:“大公子可有什么好主意?”
祝观瑜靠着软枕,拥着锦被,被里还揣着汤婆子,暖烘烘的,他这么舒舒服服窝着,就有几分懒洋洋,狭长的凤眼半睁着,掀起眼皮看向秦骁:“不算什么好主意,兵行险招,勉强一试。”
秦骁握住他搭在锦被外头的一只手,白生生的,修长纤细,连骨节的线条都流畅完美,指尖微微发凉。
距离流产风波已经过去一个月,他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大公子,每日大把大把的名贵补品费尽心思做成好菜好汤给大公子喂进去,又停了那消耗身子的洗标记的药物,大公子的气色终于好了起来,只是脉象却一直是乱的,郑太医说是那药物的后遗症,还得再养上几个月才能好转。
秦骁便格外小心,把他的手往被里收:“现在天气凉了,手别搁在外头。”
祝观瑜蹙着眉抽出手:“热。”
可不是热么?才九月下旬,深秋时节,凉是有点儿凉,但还没入冬呢,屋里就成日生着炭盆,被窝里搁着汤婆子,还天天吃些滋补的羊汤牛肾,这谁受得了?
看看秦骁,每日陪着他起居饮食,晚上就在他脚踏边打地铺,睡着冷冰冰的地板,早上起来还燥得流鼻血,好几回祝观瑜看见他清晨半梦半醒踢开被子,那浑身压不住的燥火,昂扬待发、蠢蠢欲动的模样,但又上不去媳妇的床,只能草草自个儿纾解,祝观瑜瞧着都被他臊得慌。
这会儿陪着他在屋里说话,短短片刻,秦骁额上就热出一层汗来了。
可他还说:“捂一捂,你不能着凉。”
祝观瑜懒懒地在被里踢了他一脚:“被子盖这么严实,真的很热。”
秦骁便没再给他拉被子,心安理得地两手捂住他的手,给他取暖:“好罢,我给你捂着。”
祝观瑜:“……”
秦骁心满意足,想亲他的手,但那样太像小狗嗦肉骨头了,他忍住了,说:“什么办法?”
祝观瑜低声道:“你觉得大皇子会乖乖顺从旨意,搬出宫自行建府么?”
秦骁一怔。
……
“殿下。”李闻棋走进殿中,祝恒远刚刚看完一封信笺,将它搁在烛台上点了烛火,任信笺被火舌吞没,直到烧至尽头,才轻轻往火盆中一丢。
“来。”祝恒远漫不经心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李闻棋抿了抿嘴,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羞耻地小声说:“现在是白天……”
祝恒远一愣,随即好笑地看他:“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就是叫你陪我待着。”
李闻棋登时闹了个大红脸,祝恒远挑眉盯着他,玩味地笑:“天天骂我龌龊,那你现在想的事儿不龌龊?半斤八两,谁也不许说谁。”
“我、我只是想一想,总比你真的干得出来要强,谁跟你半斤八两。”李闻棋坚决拒绝与他沦为一丘之貉。
“哦?”祝恒远勾着嘴角,“那前天下午在书房,是谁跪在我跟前一边吃一边求我……”
李闻棋一把捂住他的嘴,羞愤欲死:“不许提!”
祝恒远被他捂住下半张脸,只露出意气风发的英俊眉眼,笑得微微弯起,两手搂住他的腰用力一抱,将他抱到了身上。
“你都骂我龌龊了,我可不能白担这个骂名。”他轻轻吻李闻棋的手掌心,李闻棋被他亲得痒,就缩回了手,祝恒远便顺势仰头,拿鼻尖蹭蹭他的鼻尖,“那天舒服么?再那样来一回?”
他可真不害臊,这样的话还问得出口,李闻棋满脸通红,别开脸,好半天小声说:“一点儿都不舒服,好丢人。”
祝恒远本来只是闹他,听了这一句话,登时心头一酥,真有了点儿那个意思,伸手就去扯李闻棋的腰带,李闻棋连忙按住他的手:“你今天不是还要去宣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