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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顾砚舟却说:“大公子,我不用进王府当亲兵统领,我只要跟着你就好了。”
“我在府署是有职务,可是不在兵马司,在行税司。你练武练了十几年,难道要放下这柄长刀去拨算盘?”祝观瑜看他眼巴巴望着自己,跟对着主人摇尾巴的小土狗似的,就伸手摸摸他的头,“去王府,再把你调到我跟前就是了。”
就在他的手放上去的那一刻,顾砚舟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如果这时候他真的是条小土狗,只怕尾巴都要摇上天了。
祝观瑜忍不住一笑:“不过,这是我要赏你的,你自己想要的呢?”
顾砚舟这会儿最想要的就是大公子的手再多贴他一会儿。
可是这个要求说出来太羞耻了,他嗫嚅半天,小声说:“大公子能同我一块儿去花灯节么?”
花灯节是宜州每月一次的节日,每个月的十六日,花好月圆,有情人们会在这一日的傍晚相约出门,到湖边放花灯,许愿长长久久。
祝观瑜顿了顿,收回了手。
顾砚舟登时急得在心里大叫:不要!不要收回去!再摸摸我!再摸一会儿!
他没脸真的喊出来,只是眼巴巴地望着祝观瑜:“大公子,不行么?”
要是不能一起去花灯节的话,就再多摸我一会儿好了。
祝观瑜望着他仍然苍白无血色的脸,还有缠满纱布的上半身,终究说不出“不行”两个字,只能叹了一口气:“只去一次。”
顾砚舟双眼立刻亮了:“当然、当然!只要一次就够了!”
这时,外头有小兵送信过来,墨雨接了信,一看信封,便道:“大公子,是王爷来的信。”
“父王来的信?那便是比武招亲大会的答复了,拿来我看。”祝观瑜接过拆开的信纸,一旁的顾砚舟听见,不由一愣。
“大公子,这就要比武招亲了?现在还在打仗呢!”顾砚舟本以为怎么着也要战事结束后才办比武招亲大会,如今他受了伤躺在病床上,如何参加比赛?
他一时有些着急:“不该等到战事结束后才办比武招亲大会么?现在哪里办得过来。”
祝观瑜一边看信,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办这场赛事只是为了台州的百姓能撑过这两三个月。”
顾砚舟道:“就算是为了台州百姓,那也不能这么草率呀!”
祝观瑜微微一笑:“你当我糊涂呢?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比武招亲这样的大会,不设太高的门槛,来参加的人肯定很多,鱼龙混杂,难以辨别,而且武艺也参差不齐,所以我们没法只办一场就了事,得先办个初赛,选拔一批。”他挑了挑眉,“至于选拔之后,什么时候办正赛,那就由我说了算了。”
顾砚舟松了一口气:“大公子英明。”
祝观瑜合上信:“父王同意了,就这么办。墨雨,你明天就叫人把消息放出去,半个月后,在台州办第一场比武招亲大会,就在港口的船上比武。”
要在船上比武,不少人就会提前来到台州,租下因为封海而停泊在港口的船只,用以练武熟悉环境,台州很快就能热闹起来了。
墨雨应下,犹豫片刻,道:“大公子,虽说咱们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比武招亲大会一向没有什么第二场,就怕到时候这些选拔出来的人闹起来,非要马上比完,咱们得准备一个压台的人呀。”
压台之人,就是招亲的人家请来的,比武招亲大会的最后一关。层层比赛赢到最后的那名郎君,要与压台之人一决胜负,若是打不过压台之人,那此次招亲就无人胜出,就此作罢。
之所以民间的比武招亲有请人压台的传统,那是因为放低了门楣限制,许多歪瓜裂枣甚至穷凶极恶之辈也能来参会搅局,为了防止自家孩子被这些人抢去,招亲的人家会想尽办法请高手来压台,若是相中了比武胜出之人,那就请高手放放水,若是没相中,那就让高手把他打下台去。
有了武艺高超的压台之人,就有了嫁与不嫁的选择权,是办大会的一道保底手段。
墨雨瞅着祝观瑜:“本来中郎将是武举状元,能压一压台,可是他现在受了重伤,宋奇将军也行,但他不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就怕体力跟不上,最合适的还是……还是秦世子。”
祝观瑜:“……”
墨雨小心翼翼道:“这一次办的只是初赛,这事儿您也没跟他说,要不就一并都同他讲了,省得他每天黑着脸在那盯着您,怪吓人的。”
祝观瑜面色冷了下来:“此事不必同他说。东南府署兵马司这么多武艺超群的将军,难道压个台都压不住?”
墨雨小声说:“可是将军们都派到前线了……”
祝观瑜:“那我就自己压台。”
可是自己压台的话,输了可就没有挽回余地了呀。
墨雨十分为难,又不敢再多嘴,只能听命。
……
半个月后,第一场比武招亲大会正式开始。
来参加大会的人比想象中要多得多,登记报名并且查验身份通过的人就有五六百人,这些人分别抽签比赛,两两对决,祝观瑜在港口中挑了四艘大船作为比赛场地,从早比到晚,也要比上十天半个月,才能筛下去八、九成,选出武艺最精湛的几十人,再参加第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