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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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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二栽在地上。酒坛打碎,像颗脑浆迸裂的人头。

同值尖叫一声,把剑拔出来,哀声叫道:“赵荔城!你他妈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你不配为人!你——”

匕首一横,他已膝盖一软,向前扑在地上。

守城十数人这才反应过来,忙举剑要杀。但赵荔城征战沙场多年,他们岂是对手?

十数人的尸体铺在城头上,赵荔城抹了把脸,将棉袍脱下,露出一身铠甲。

他将火把抛下城头。不一会,城外一人高的草蒿簌簌而动,钻出一批穿齐军服色的战士,像一队深夜猎食的狼群。他们打开一只巨大木箱,从里面拿了西夔营的甲胄换上。

老刘站在其中,放出一枚烟花,露出堪称奸恶的笑容。

城墙上,赵荔城背靠西夔军旗,脸被空中金芒刺亮。

五十三奇兵

因战事惨烈,萧恒不许铺张。从前李寒的军令,军中禁用歌舞。是故众人只分了酒,奏了鼓乐,一起说笑罢了。

宴摆在帅帐前,攒了篝火,挑了数挂明纸灯笼。萧恒宰了头牛,亲自动手来烤,又切了分给士卒,自己倒没怎么吃。

许仲纪也分了碟肉,笑道:“从前听大相讲,镇守西夔时,陛下常与麾下分肉而炙,末将却在潮州,心中艳羡不已。如今能吃上这一口,是沾了西夔营众弟兄的光。由此可见,西塞是福地。”

萧恒正掌着匕首,短刃从骨隙间旋、游、挑、破,一整条牛腿便被斩断,肉味叫冷风一吹,香得人鼻子发疼。他边割肉边笑道:“仲纪是福将。”

禁卫出关收骨,身边的都是西夔营将士。里头老兵不少,吃了会酒便问:“军师怎么不多留一段时日?兄弟们都想得很!”

萧恒拈了片肉尝,笑问道:“怎么,还没挨够他的骂?”

那人呵呵笑道:“瞧陛下说的,军师骂人,那叫垂询!军师小小年纪,跟咱们一块吃苦受罪的,骂两声怎么了?”

他一旁喝酒的士兵说:“就知道拍马屁!军师骂你,你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还得叫声骂得好!”

那人立刻反驳:“怎么,当年想把妹子说给军师的是谁?就你,还想跟军师攀亲戚!”

萧恒任他们笑嚷,只对许仲纪说:“渡白把自己当老子,结果人家都把他当儿子看。怕磕着怕碰着,还得操心他的亲事。”

许仲纪问道:“说到亲事,陛下是否有意给大相指婚?”

萧恒将匕首一搁,拾了张帕子擦手,笑道:“随他吧。一个人一辈子逍遥也好,不系之舟,无拘无束。真要是哪天有意,我还指着他给我做亲家。”

许仲纪听出点别的话,问道:“陛下之意……末将斗胆,可是社稷将有大喜?”

说漏了。

萧恒不动声色,亦举酒笑道:“倘若做不得亲家,我便和他打一辈子光棍罢了。”

许仲纪统领潮州营,见过他和秦灼出入,他二情事多少有数。他不比李寒巧舌如簧,正斟酌言语,便见萧恒身上那件半旧大氅,心中叹息,也捧酒吃了一口,低声道:“秦大君已配了夫妻,陛下也该择立椒房,何必如此自苦?”

萧恒笑道:“仲纪,我不劝你,你也不要劝我了。”

许仲纪自悔失言,刚要谢罪,便见天上如同流星陨落,灿了一枚金光。萧恒也扬头吃尽酒,将碗倒扣下。

他亦倒扣酒碗,对身边侍卫道:“灯昏了,换盏大红灯笼挂上。新年也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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