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页)
既然被她莫名其妙叫回来了,也只有在房间继续待一晚上了。
女人像是已经习惯了,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轻声叹气。
打火机的微光隐没在耀眼的灯光中,白色烟雾从她鲜艳饱满的大红唇中不停涌出,带着那段难以启齿的往事,飘出窗户,被夏日的微风吹散。
宽大的客厅里,满是呛人的烟味儿。
女人用做着精致美甲的手,夹着眼,将它摁灭在烟灰缸中。
时恋,你该释怀了。
你已经三十一岁了。
她终究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时恋出生在一个富人家庭,家里世代经商,父亲年轻有为,坐拥好几家公司,事业风生水起。
她小时候不用说,自然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就是缺少父爱。
因为父亲不是出差就是谈生意,一年就过年回来几次,在家歇一晚上,便匆匆赶航班飞往下一个城市,甚至母亲再次怀孕,也仅仅是请了个保姆照顾而已。
妹妹时景,小她四岁。
生下她之后,母亲因为产后抑郁,在一天的清晨,割wan自sha。
那天,时恋连五岁都没到,时景则还在襁褓之中,她从睡梦中醒来,嚷嚷着要吃东西。
母亲没有应。
因为太小,她跟着母亲同睡一张大床,而时景则躺在床旁边的小摇篮里,哇哇大哭,哭声一阵阵刺激着她的耳膜。
她有些急躁,用力推了一下旁边的母亲。
母亲还是一动不动。
她急得大哭,扑在母亲的身体上,歇斯底里,不停拍打着她的手。
母亲的手好冰好凉,比她夏天吃的,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雪糕还凉。
母亲为什么一动不动?
母亲那边的床单是染了红颜料吗?为什么那么艳?
她小,她什么都不懂,但她知道。
母亲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对那天的记忆,可以说是清晰又模糊。
她记得,保姆看到母亲的尸体后,被吓得发出一声惊叫,她还记得,她家来了好多警察叔叔,父亲也急忙赶了回来,抱着母亲的尸体,嚎啕大哭。
第一次见父亲哭得那样惨。
但生活还要继续,母亲的骨灰下葬后,父亲便又投身于繁忙的工作之中。
她和时景都是请人养大的,她性格孤傲,时景也傲。
她不爱学习,每天跟一群社会上的小混混“称兄道弟”,活脱脱一个小太妹。
时景则拼了命的学,她去嘲讽,时景会用眼神冷冷的瞪她。
那一年,时景十三岁,时恋十七岁。
时景一个人去了外地,真的是一个人。
就带了点行李,还有父亲给她们每人一张的银行卡,足够她们用到大学。
她很想逃离这个家,逃离这座城市。
尽管她还没有成熟,只是个小女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