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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排山倒海的灵力威压之下,那些风月门弟子压根站不住脚,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弱一些的干脆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对方却并非诈他。
萧无心忍不住咕哝:[师尊他老人家要是泉下有知,也不知作何感想……也不知你是怎么说服大师姐的……]
傅停云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微微抬手,少年忽觉似有一根线牵引着他的脊骨,他便如提线木偶一般抬起头来,被迫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对视。
萧无心:[可是试炼禁止带越阶法器,傀儡人也算。]
说着将茶杯往案上一撂,薄瓷磕在质硬如金的培风木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像是在众人的心头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黑脸汉子被归藏的豪阔震撼了一下,越发恼羞成怒:“这是钱的事吗?那位主顾……”
沐浴完毕,他带着一身草木的清气回到丹房,小傻子一脸慌张地把手背到身后。
他冷笑一声:“我就不信这十洲三界没有讲理的地方,叫他连山君只手遮天!”
傅停云两指轻轻一捏,他体内的金丹便碎成了齑粉。
白长老稳了稳心神,佯装不知,满面堆笑地一揖:“不知这位是……”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个发黄的纸卷,抖开重重往案上一拍,却是张卖身契。
慈恩道君不动声色,再老实,他也是只狐狸,想凭三言两语诈他是不可能的。
傅停云说罢,站起身,拿起案上的卖身契,向慈恩道君微微欠身:“师兄不必管这烂摊子,回头我来收拾。”便即出了正堂。
傅停云:[不是我收徒。]
傅停云:[有,我陪她去。]
不等那老者吭声,黑脸汉子将鹰眼眯缝成两个锐利的钩子:“师兄,你低声下气地求人家,人家越发不把咱们当人看,却不知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我们风月门虽不比他归藏位列三大宗门,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横竖都是死,大不了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白长老顿了顿,愁眉苦脸道:“本来做这一行,偶然发生这样的事亦是难免,只是那一宗并非寻常财货或是宝器,并非钱财可以弥补,且那位主顾又是敝门得罪不起的,老朽与舍弟万不得已,只得腆颜求掌门高抬贵手……
眼下这两人找上门来,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约是在哪里听说了河图石的变故,借机来探探傅停云的底——风月门是大衍宗的走狗,他们如此有恃无恐,与背后的靠山密不可分。
苏筱圆不疑有他,乖巧地点点头。
那白须长老一怔,重重叹了口气:“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傅停云微微颔首:“年轻人有野心是好的。”
“对了,试炼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来得及吗?”
少年暗自庆幸不已,父母为了他的前程卖掉妹妹,要说他一点也不难过,也是不可能的。但若非如此,她又怎么有机会得到大能的青眼?
白长老一愣,随即涨红了脸:“小子,士可杀不可辱,你别欺人太甚!”
风月门的长老自不会像那两个死鬼弟子那般不长眼,将眼前之人当作凡人。
说罢,他缓缓抬手,那少年忽觉一股盛气凌人的灵气直往他七窍中涌入,百川灌海一般冲刷着他的经脉。
正堂中,两个身着玄青色绣金边道袍的风月门长老坐在上座,二十来个年轻弟子站在他们身后,乌压压的一大片,倒比慈恩道君这掌门更像这里的主人——归藏不蓄奴婢,也不令弟子伺候起居,慈恩道君周围只有两个打杂的傀儡人,还是没有心的那种。
他本想花点钱将人打发走,惊动了这祖宗,此事便不能善了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慈恩道君捏了捏眉心,到底还是把这祖宗招来了——那些傀儡人似乎有什么办法隔着几十百里路互通有无。
果然,那白长老道:“小徒与那傀儡人正是兄妹,且是双生子,若是那傀儡人在附近,只需施个血引咒,便能将她引出来。”
风月门众人俱是一凛,两个长老勉强绷住脸,没显出慌乱来,弟子们就没那么镇定了——传说连山君深居简出,见过他真容的人十有八。九都死了,那他们……
那两位长老,一个模样看着不过三十来岁,黝黑瘦长的脸上生着双鹰似的眼睛,看着便不好相与。
慈恩道君脾气虽好,也隐了脸上的笑意,垂眸看着手中茶杯不语。
言下之意,说不定是你家弟子监守自盗,卷着人跑了呢。
阮绵绵“啧”了一声:“小傻子,你不是有我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呀。”
感觉不到修为,也有可能意味着此人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他接着道:“不过某虽不知情,毕竟是敝派弟子之事,贵门的损失,某愿一力承担。”
他后背上冷汗涔涔而下,几乎要昏厥过去。
与此同时,浩瀚的灵力陡然从剑上涌出,浪潮般照着朝那黑脸长老身上压去,压得他双膝“扑通”一声跪地,脊背弯得如同晒干的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