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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葵虽一直在如意花坊,可刑场的事,县中口口相传,皆道白衣女子似天女下凡,整治恶徒。
虽不见其样貌,可女子气度不凡,挥刀时干脆利落,英姿飒爽。
冬葵是清楚的看着徐家如何覆灭的,可其中任有许多看不懂,她好奇地问道:“不过是一株牡丹,竟然能够引得徐家与王家相争,引火上身?”
只因一盆花?便能离间两个世族?
姜秋姝将杯中酒应尽,对着皓月举杯,美丽的东西不过是两族相争的外因,他们早就积怨久矣。
可偏偏要为此事冠上个污名,逐渐成了两大世族,为了争‘美’,徐家为了夺牡丹,花费数万两与王家相争,引发内乱,王家抖落徐家租地多租,为了逃赋税造假一事。
皆暗叹,不过一株牡丹花,怎能引起这般的波乱,折损了一个家族。
事实呢?
姜秋姝初来江都县,便用那一万两买了个铺子,卖起花来,经过一年又培育出了世间罕见的水绿色牡丹花。
名人雅士皆写诗赞扬,引起了一片波动。
自古来喜爱牡丹者众多,也有人说牡丹虽华贵,但终究不如寒梅冷傲,不及兰花孤洁。
可姜秋姝所培育的水绿色牡丹,倩姿窈窈,花瓣往外舒展,独特的没了艳俗之感,与枝叶相近的颜色,衬的花瓣清丽,叫人见之难忘。
多的是文人雅客泼墨挥毫,才叫这牡丹在江都出了名。
小小一家如意花坊,也真正出现在江都县世家眼中。
那时,如意花坊被围的水泄不通,甚至王家的郎主愿意花高价将其买下,姜秋姝只婉拒道:“此牡丹用作培育,不买。”
王家本是有了夺爱之心,扬州节度使夫人最喜爱牡丹,他是想要买下献给节度使夫人。
言辞间说了不少威胁的话,姜秋姝都未接招,不过却也换了副语气,“此花待我培育好,可免费赠送给王郎主。”
不花钱,便能得到此物,王郎主更是欣喜。
而后这牡丹又多了些溢美之词,将此牡丹传的神乎其神。
姜秋姝晓得这是王家所做,他既要献礼,自然要更加宣扬其名声。
越多人喜爱,又没有亲眼所见,多是在画上,诗词歌赋上所听闻,罕见之物才越有价值。
姜秋姝默默的瞧着这一切,甚至也跟着添了把火。
江都由王家和徐家把持着,她到江都后故意租赁了徐家的土地种花。
徐家瞧着王家人将要献上罕物,巴结节度使,自然心急如焚,生怕王家的权势压制住了他们。
也开始大肆收集宝物,可眼瞧着牡丹在扬州名声水涨船高,几乎没有能够掩盖住其风华之物。
有门客献计,说他们如意花坊租赁的是他们的土地。
隔日徐家的人上门,他们颐指气使,言明不许将牡丹给了徐家,不然便收回租赁之地。
姜秋姝瞧着好笑,徐家三郎如今徐家家主,早就忘了那个被杀了父,告衙门无门的孤苦女子。
她立刻做出了惊吓的模样,叫人送了信给王家。
王家得了信息,先是感激姜秋姝的及时告知,对徐家这般行为尤为唾弃,言王家会护住她。
只是她需要尽早将牡丹献给他们,才能护住她。
姜秋姝哪里能看不出王家想要空手套白狼,她擦着眼泪,啜泣声起,“我不过是一花坊老板,做生意的平头百姓。徐家欺人便罢了,可他们竟然对王郎主不敬。曾直言将牡丹给了他们,王郎主即便晓得了,连个屁都不敢放,还说这江都本是他们徐家把持着。王郎主不过是外来之人,怎站了别人的地皮,就不要脸起来。”
姜秋姝抬头看了王郎主眼,做出害怕的模样。
王郎主老谋深算,自然不会被姜秋姝的话所激。
“我是诚信之人,既然答应给王郎主牡丹,便不会另给他人!徐家便是卑劣的,分明给我租赁了地,昨日我才晓得好几拨人与我同租了一块儿地。”
说着说着姜秋姝又抹起眼泪来,“可怜我被蒙蔽,白纸黑字签了字,就算是告到了官府也无济于事。”
王郎主眼中有过深思,“此事当真?”
姜秋姝点头,“也就我运气好,遇上了王郎主,其余晓得此事的人皆被徐家人给驱逐了,求告无门。”
“徐家道江都乃是他一人的天下,他们只手遮天,我也是怕极了。若是王郎主实在比不得徐家。我便毁了那牡丹吧!这样也就两家不得罪了!”姜秋姝擦着眼泪,说着。
一听姜秋姝要毁了牡丹,原本还气定神闲的王郎主急了,“你且安心,我会为你做主的。”